“吃裡扒外?”聽到這四個字李氏頓時冷笑起來,目光倏地攫住晴容道:“你以為她是受了嫡福晉指使才隱瞞於我?”
晴容被她銳利的目光刺得難受,“難道奴婢猜錯了?”
“何止是錯,簡直是錯得離譜。”李氏緊咬銀牙恨恨道:“隻怕嫡福晉到現在也不過得了一個胃寒脾虛的回稟,根本不知葉氏已是珠胎暗結。”
晴容想一想道:“不是嫡福晉主使,難道是年福晉?”在這貝勒府中有資格與李氏做對的除了烏雅氏便隻有年氏,除此之外她想不出還有什麼人。
李氏陰側側地睨了她一眼,一字一句道:“你還不明白嗎?從來沒有人主使,一切皆是葉秀她自己主導的一場戲,想要瞞天過海。”
晴容悚然一驚,脫口道:“葉福晉?像她這種膚淺張揚之人怎麼可能……”她倏然停住了後麵的話語,轉而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一直以來她對葉氏的印象都停留在膚淺張揚,淺薄無知之上,所以從不覺得以她的心智能耍出什麼手段來,但若事實上葉氏並非這種人呢?
“明白了?”李氏拔下頭上的銀簪子去剔烏黑蜷曲的燭芯,燭火微微一跳,明暗不定間令她的容顏看起來有幾分虛幻與詭異
晴容頭皮一陣發麻,仿佛有密密麻麻的小蟲從後背爬上頭皮,這個女人好可怕,入府數年竟可以隱藏的如此之深,瞞過了所有人。
“想不到我竟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麼多年來養虎為患,這次若不是我疑心她所言不實讓小唐子去查探,隻怕至今仍被蒙在鼓中。”李氏將銀簪子隨手扔在桌上恨恨道。她從來隻將葉氏視為一顆棋子,不曾想這顆棋子竟然暗中將她當猴耍,還借她這手登上庶福晉之位,且珠胎暗結,當真可惱!
晴容後怕過後又不無擔心地道:“主子,依奴婢之見以葉秀的心計城府她絕不會甘心於庶福晉之位,且又懷著身孕,必然會想著借子上位,咱們該怎麼辦才好?”
李氏陰陰一笑道:“葉氏懷孕了嗎?我怎麼不知道。”
經過剛才那一陣她已經冷靜下來,現在知道葉氏底細為時未晚,她千方百計掩飾懷孕之事,無非是怕有人對孩子不利,但是葉氏忘了一點,任何事情都有利有敝,不讓他人知道,那就意味著即使這個孩子沒了她也怪不到任何人頭上,隻有自吞苦果的份。
葉秀,你背叛我利用我得到的一切,我會要你千倍萬倍地吐出來,然後再將你打落十八層地獄,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夜無聲而寧靜,一場不為人知的暴風雨正在這份寧靜中成形。
現在的貝勒府就是一池混水,一個不小心就會攪了進去,這一點葉秀明白,淩若也明白,所以自胤禛離府後,她便過起深居簡出的日子,除了偶爾去那拉氏那裡請安以外,很少出淨思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