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李衛(2 / 2)

笑鬨過後,見淩若依然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李衛大了膽子道:“姑娘,恕奴才多嘴說一句,風頭太盛恐怕弊大於利既然連李福晉都特意派人來傳話了,可想而知您現在的處境並不妙,府中對您不滿的絕不止年福晉一人,咱們現在勢單力薄,不妨暫避其鋒芒。”

淩若輕撥著切成拇指大小的蜜瓜,銀簽子不時碰到透明的冰碗發出“叮”的一聲脆響,“我明白。”停一停她又道:“你們在外麵行事也要小心謹慎些,萬不可因我有了幾分恩寵便肆意妄為,若有犯者絕不輕饒!”

見諸人一一答應,正待命他們出去,忽見小路子一直在不停地扯李衛的衣衫,而李衛麵有豫色,似有話要說又不敢說的樣子,逐問其可是有事。

李衛猶豫片刻,又看了看有著著急的小路子一眼,咬牙道:“姑娘,您要小心著些李福晉。”

淩若心下微微一驚,麵上卻是一派若無其事,抿了抿耳邊的碎發道:“為何這樣說?”

話既然已經說出口,自沒有再收回的理,李衛把心一橫,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道:“姑娘可還記得奴才說過的朱格格?”見淩若點頭他方繼續說下去,“奴才和小路子曾侍候過朱格格一段時間,朱格格心地很好,待人也很和善,是除姑娘以外唯一一個沒有打罵過小路子的人。當時她很受貝勒爺寵愛,還懷上了孩子,貝勒爺說過隻要她平安生下孩子不論男女都封她為庶福晉,而她與李福晉極好。”

“你說她暴斃了,與她腹中的孩子一起。”唇齒相碰間,有仿佛不是自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小路子在一旁黯然垂淚,小常子睨了他一眼傷感地道:“暴斃隻是為堵眾人之口,事實上朱格格是自儘身亡。”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他繼續道:“就在朱格格懷孕到七個月的時候,她突然像著了魔一樣,瘋瘋顛顛哭鬨不止,還一個勁的說自己懷的是一個魔胎,不能讓他生出來,甚至拿剪刀要戳肚子,不得已之下將她綁了起來,之後大夫來看過,說朱格格是得了瘋病,沒的治。貝勒爺知道後就命人將她看管了起來,準備等孩子生下後再想辦法。誰知就在那一天夜裡,朱格格趁看守的人打瞌睡的時候掙脫了束縛,懸梁自儘。”

“這一切跟李福晉有什麼關係?我瞧著她人挺好的啊。”水秀不解地問。

淩若將銀簽子往冰碗裡一扔,拍一拍手冷冷道:“當時年氏未曾進府,府中應是李氏管事,既如此,那替宋格格安胎請脈的大夫也當是她請來的。一個大夫也許治不好瘋病,但卻有辦法讓好端端的一個人變瘋。”這還是有一回她無意中聽容遠說起的,有些看似無害的藥在相互作用之下可使人心火虛旺,精神錯亂,形同發瘋。

銀簽子在冰碗裡閃爍著寒冷迫人的光芒,水秀幾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若真是這樣,那李福晉就太可怕了。

“奴才們也隻是懷疑,是與不是無從知曉。將這事說與姑娘聽,隻是希望姑娘能防著李福晉幾分,莫要太過相信。”

“我知道。”淩若的回答出人意料,隻見她走到雕花紋錦的長窗前,那裡擺放著一隻黃玉雙魚花插,裡麵插了幾枝新鮮摘下來的玉簪花,花如其名,潔白如玉。

“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好,連溫姐姐自己都說當日替我廷請太醫是存了彆的心思,何況李氏。”手指微一用力,將一朵開得正好的玉簪花折在手中把玩,“這人表麵和善,實際城府頗深,數次賣好於我,不過是想拉攏我以鞏固她在府中的地位,我於她來說不過是一枚棋子。”當日雖迫於形勢向李氏示好,但在心底,她從未如相信溫如言一般相信過李氏。

她回身,將玉簪花插在水秀鬢邊淡淡道:“這些話我本不想說,但既然提起來了也好,往後你們心裡都要繃著根弦。”

“奴婢明白。”水秀垂首道,餘下幾人亦一一點頭,生存在這貝勒府裡,最緊要的就是看管好自己的嘴巴,明白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不是每個主子都像淩若這般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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