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言忙道:“妾身穿什麼都不打緊,倒是小孩子肌膚嬌嫩最是刺不得,自然得用好的料子。”
胤禛點點頭,對狗兒道:“明兒個去庫房拿幾匹雲錦給送過去,不要忘了。”頓一頓又補充道:“含元居和流雲閣那邊也同樣送些過去。”
“奴才記下了。”狗兒答應一聲,見其揮手立即會意過來,與溫如言還有墨玉等人一道退了出去,留下胤禛與淩若兩人單獨在屋中。
“孩子還好嗎?”他這樣問,顯是得了容遠的回稟,所以特意來看淩若
“徐太醫說略有些不穩,需要安養。”她答,眉眼低垂。清冷的秋夜令她的聲音亦帶上了一絲涼意。
他伸手,強迫她抬起眼睛看著自己,當與那雙迷離的美眸四目相對時,心微微一搐,“你是在怪我嗎?”
“妾身不敢。”她不敢眨眼,唯恐驚落了眼中的透明,手落在隆起的腹部輕輕道:“隻是妾身很想四爺,孩子很想阿瑪。”
胤禛默然,將手覆在她的手上,靜靜感受著腹中幼小的新生命,許是知道自己的阿瑪正看著自己,孩子在裡麵用力地動了一下,這是胤禛第一次感受到孩子在動,不知為何,竟覺得很感動,看向淩若的目光溫軟許多,“我並不曾忘記你們母子。”
他說的是事實,即使有佟佳梨落,他依然隔幾日便來瞧瞧,問上幾句,隻是胤禛不明白,女人心是最細膩的,稍一變化就能感覺的到,何況是近乎翻天覆地。
人縱在,心漸遠……
可是這一切淩若不能說,她隻能想方設法去將胤禛的心拉回來,“是妾身貪心了,總私心盼著能多見見四爺,妾身知道不該,可是妾身克製不住。”忍了許久的淚在最後一字落下時沉沉墜落,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極致絢麗的痕跡後滴在胤禛手背,那種似要滲進皮膚的灼熱令胤禛的手顫了一下。隱約想起,他雖依然常來看淩若,但心底卻總念著梨落,每每在淨思居待不了多久便走,已是有許久未陪她過夜。如此想著,不覺有些內疚,吻了吻那雙秋水長睫道:“莫哭了,我不喜歡你哭的樣子。往後我會多抽些時間陪陪你與孩子。”
“嗯!”淩若含淚點頭,將頭偎在他肩上緩緩閉上眼,將那絲心酸深藏進眼底,這樣的她無疑是委屈的,可是為了孩子,為了保住在府裡在胤禛心裡的一席之地,唯有如此。
不論佟佳梨落是何等樣人,機心深重亦或是膽小懦弱,單憑那張臉都足以令胤禛魂牽夢索,榮寵有加;其他人終將生活在佟佳氏的陰影下……
這日之後,胤禛果然常有來陪淩若,且不再以前那般匆忙,經常陪她一道用過飯或者再些話再走,偶爾還會留宿在淨思居,蒹葭池相遇的情份畢竟還在。隻是其他人便沒那麼幸運了,夜夜盼而不得的怨令她們恨極了佟佳梨落,客氣的表麵之下是惡罵乃至詛咒。
集寵一身便等於集怨一身,這個道理淩若懂得,所以她規避;可是官女子出身的佟佳氏不懂,亦或者她懂,但是不知從何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