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一閉目,壓下那股錐心之痛,輕聲安慰道:“淩福晉放心,微臣一定會儘自己所能替您保住這個孩子。另外,您想想最近有沒有遇到過什麼較為特彆的事或人,也許能得出線索也說不定。”
那拉氏無疑是最可疑的,可是淩若除了每日的晨昏定省之外,並未與她接觸太多,何況心中有戒備,含元居的東西是從不入口的,她應該沒有機會下手才是。至於……淩若複雜地睨了若有所思地瓜爾佳氏一眼,意有所指地道:“姐姐曾說隻要徐太醫替你袪毒,你就會保我十月平安,眼下看來,姐姐似乎食言了。”
瓜爾佳氏不以為然地啜了一小口茶緩緩道:“一來徐太醫至今未替我袪除噬心之毒,二來妹妹也並未出事,要說食言,似乎言之過早。”將茶盞往桌上一放,抬了眼皮子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此事確與我無關,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隻這一句。”
說罷,竟當真不再出聲,倒令淩若分不清真假,水秀忽地在一旁道:“主子,佟福晉最近常來咱們這裡,還經常帶東西過來,奴婢記得她上回拿來一幅觀音送子圖,主子瞧著喜歡便沒收入庫房,會否是這裡麵有鬼?”
容遠連忙讓她去將那畫取來,隨後將畫像從頭至尾仔細檢查一遍,並無發現異常之處,畫雖有香卻與麝香截然不同。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問題出在哪裡?”淩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心亂如麻,若讓她知道是誰在謀害自己的孩子,必要他以命相還!
這還是淩若頭一次對一個人起了如此濃烈的殺心!
容遠斟酌著又開了一張安胎方子,加重了其中幾味藥,雖然治標不治本,但至少能穩一穩,給他些時間想辦法,收拾了藥箱正待出去,阿意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行了個禮道:“主子,奴婢的哥哥來了,說是要見徐太醫。”
狗兒?他不在胤禛身邊當差來這裡做什麼,還指名要見容遠?
“讓他進來。”淩若話音落下沒多久,便見一臉急色的狗兒進來朝她與瓜爾佳氏打了個千道:“四爺知道徐太醫眼下在淩福晉這裡,所以特意讓奴才來這裡請徐太醫過去一趟。”
“四爺病了嗎?”淩若憂心地問。
“不是四爺,是時阿哥。”狗兒起了身道:“剛才葉福晉身邊的丫頭來求見四爺,說時阿哥突然發高燒,渾身燙得像個火爐,且還伴有嘔吐及驚厥。四爺此刻已經過去了,想起徐太醫每天這個時辰會來替淩福晉請脈,所以讓奴才趕緊過來請。”
聽聞性命攸關,淩若不敢擔擱,讓容遠趕緊過去,之後想想不放心,又讓李衛去流雲閣打聽著,一有消息就立刻回稟。
瓜爾佳氏閒來無事,便乾脆留在淨思居等李衛回來,也好知道弘時是得了什麼病。李衛一直沒有回來,倒是外頭開始嘈雜起來,不時有人匆匆忙忙奔過,令人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直待到入夜時分方才見李衛回來,他一進屋便神色凝重地道:“主子,出事了,時阿哥得的是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