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李衛牽著傅從之的手跌跌撞撞走去,此處是京郊,地廣人稀,再說又是在皇家禦園範圍內,根本不會百姓有人居住。他們一直往東走了數裡,方才出了皇家範圍,李衛極儘目力,終於在黑暗處看到了人影以及停在身邊的馬車,忙出聲示意。
人影看到他們兩人忙不迭跑過來,待得走近了方才發現那人竟是毛二,他一見到李衛兩人的慘相,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顧不得多問,扶著兩人上了馬車,一路疾馳而去。
淩若得知佟佳氏召傅從之去月地雲居,而傅從之又拿了一包東西走,隱約覺著可能會出事,所以除了命李衛隨時盯著傅從之以外,還讓人傳話給毛二,讓他駕馬車在圓明園東邊等候,萬一真有事也好接應。
本是為了以防萬一的做法,不曾想竟真派上了用場,否則李衛他們縱然走到天亮也到不了毛二他們所在的地方。
“籲!”馬車在疾馳了半個時辰後停了下來,毛二一收疆繩跳下車,跑到前麵一處小小的四合院裡敲門,開門的是毛大,他一直等在裡頭。
“大哥快過來扶一把,李哥出事了。”其實不用毛二說,提著風燈出來的毛大已經從掀開的簾子中看到了李衛兩人的慘狀,趕緊一人一個扶了他們進去。
一路上李衛不知倒吸了幾口涼氣,實在是疼的不得了,毛二是好心扶他,可碰到被燒傷的地方那就是一個鑽心的疼。
毛氏兄弟現在就住在這個小小的院子裡,雖然回京後日子較以前好過了許多,淩若更是常讓李衛帶些銀子出來,不過兩人除了拿小部分做些生意維持生計外,其餘的都拿去交際應酬攀人情了,否則也不能在短短時間內,樹立起那些人脈關係。
安頓好他們之後,毛二又去找大夫,這大半夜的硬是將大夫從被窩中拖了起來,跟著他到這裡替李衛還有傅從之包紮傷口。
至於傅從之的眼睛,果然是因為起火時被煙火薰傷了,那名大夫看過後連連搖頭,說這病他治不了,最後毛氏兄弟好說歹說,才勉強開了幾服敷眼的藥,不過他也說了,效果不大,能否保住視力要看他自己造化,最壞的結果就是雙目失明。
李衛摸著手上纏了一層又一層的紗布對一言不發的傅從之道:“傅相公莫要擔心,就算這個大夫治不好,天底下還有那麼多大夫呢,總有一個可以醫好你的眼睛。”
傅從之掃了李衛一眼,聲音冷冰地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有什麼目的?”
起火的時候,李衛不顧危險衝進火海將他救了出來,之後帶他到這裡療傷,又口口聲聲稱他為傅相公,分明是認識他,可是他對這個聲音並沒有印象。
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命都不要的去救他,若非至親至愛,隻有一個可能――他需要自己活著,活著去做什麼事。
見他對自己的身份起了疑,李衛也不隱瞞,斟酌了一下言詞後道:“不瞞傅相公,我是侍候淩福晉的奴才,名叫李衛。主子看了傅相公的戲後很喜歡,本想讓奴才請傅相公到萬方和安說幾句話的,不想恰好看到傅相公從月地雲居出來,還拿了什麼東西。主子知道佟福晉這人詭計多端,為怕傅相公著了佟福晉的當,所以讓奴才暗中跟著傅相公,不曾想竟真的出了大事。”說到這裡他放緩了聲音,小心地問道:“傅相公,佟福晉為什麼要殺你滅口,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