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動靜,不過穩婆和太醫都候著呢,不會有事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漫過淩若,關切地道:“這深更半夜的,妹妹不休息怎麼也過來了?”
淩若行一行禮,微笑道:“王爺剛到妾身那邊就聽說佟福晉要生了,緊趕著過來,妾身想想無事,便陪著王爺一道過來了。”
儘管不是第一個孩子,但聽著裡頭淒慘的叫聲,胤禛還是頗為憂心,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忍不住又問道:“為何這麼許久還不見生下來?”
“王爺寬心,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妹妹又是頭一胎,難免慢些。”那拉氏輕聲安慰著,接過下人奉來的茶親手遞予胤禛道:“這事急不來,王爺辛勞了一日,還是先坐下歇歇喝口茶吧。”
胤禛想想也是這麼一回事,逐欠身在椅中坐下,見淩若還在原地站著,拍一拍左邊的椅子道:“你也累了,一道坐吧。”
那拉氏臉頰一搐,她此刻就坐在胤禛右側,左右之中素來以左為尊,眼下胤禛讓淩若坐在他左側,豈不是比她還要尊貴三分?這對於她這位嫡福晉來說,無異於當眾扇巴掌。
然而也不過是一瞬罷了,片刻後已經平靜如昔,胤禛要抬舉,她自不會去掃他的興,至少此刻不會;不過她倒要看看鈕祜祿氏有沒有這個膽子。
淩若彎一彎唇角,指了下首的位置道:“妾身坐這裡就可以了。”
能讓那拉氏刺心她當然樂意之至,但若因此授人予把柄就未免有些不值了,往後的日子還很長,沒必要逞一時之快。
內堂,佟佳氏的呻吟尚在繼續,而底下,隨著宮口的張合,已經能看到胎頭上黑黑的毛發,這種情況,但凡有些經驗的穩婆瞧見都會知道這一胎的胎位極正,可以順利生產。
不過,這個情況對已經收了年氏一大筆銀子的何穩婆來說,是絕不願見的。
她正想琢磨著該的時候,畫眉已經忍不住催促道:“何穩婆,到底怎麼樣了,能生下來嗎?”
何穩婆心思一轉,故做為難地道:“這宮口倒是開了,可是胎兒的頭卻遲遲沒看到,想是胎位不正。”
畫眉和柳兒雖說平日精明,但到底是沒經曆過這一關的人,一聽這話頓時慌了神,“那,那可怎麼辦是好?要不要請太醫進來?”
佟佳氏忍著劇痛,努力睜開眼等著何穩婆的回答,隻聽她道:“這種情況若繼續下去,不止孩子生不下來,福晉也會有危險,所以老婆子得設法將胎兒體位撥正才行。”
她自問這話可以騙過屋內的人,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沒等她動手,忽地佟佳氏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陣痛,無論怎麼忍耐都阻止不了身體自然而然地向下用力,也就是這麼一下,胎兒的頭驟然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