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胤禛說話,佟佳氏已經跪下垂淚道:“妾身原本是一介卑微之身,蒙王爺不棄收在身邊恩寵有加,妾身如今擁有的一切均是王爺所賜,王爺若是開口要收回,妾身絕不會有一句怨言。可是弘昀不同,他與弘時、福宜一樣都是王爺骨血的延續,然現在王爺卻要疑心於他,你讓弘昀長大後如何做人?”
“弘昀不會知道這件事。”胤禛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彆過臉去對周庸道:“準備清水!另派人去將弘昀抱來。”
見他下定了決心要滴血驗親,佟佳氏心中浮起絕望之感,難道一切真要到頭了?不!還沒到最後一刻,她不能放棄!一定,一定會有辦法!
這樣想著,她艱難地爬起身道:“弘昀不喜歡彆人抱,還是妾身去吧。”
在胤禛默許之後,佟佳氏扶了李衛的手回到蘭馨館,彼時弘昀已經醒了,被奶娘抱在懷裡喂奶,因為哮喘的緣故,使得他比一般四五個月的孩子身量要小,瘦瘦弱弱的,養了這麼久,頭發還是跟剛出生時差不多。
奶娘一出去,畫眉就慌張不已地問道:“主子,咱們現在該怎麼辦,真要將昀阿哥抱去嗎?”
“不抱去還能跑不成?”佟佳氏緊緊皺著雙眉,懷中的弘昀此刻就是一把要命的利劍,隨時會讓她萬劫不複。怎麼辦?究竟該怎麼辦才好?她一定要在滴血驗親之前想出辦法來才行。
李衛在一旁瞧出幾分端倪來,艱難地問著旁邊的畫眉,“昀阿哥他當真不是……”
畫眉沉重地點點頭,“事到如今也不用瞞你了,當初主子被王爺禁足,怕會因此失寵,所以命咱們去外頭尋了一個男人來,借種生子,事畢之後那男人已被滅口,照理來說此事不該有人知曉。如今王爺要滴血驗親,這不是擺明了要主子和昀阿哥的命嗎?”說到這裡她焦急道:“李衛你素來膽大心細,腦子也靈活,快幫著主子一道想想法子,好將這劫給化了。”
李衛驚得合不攏嘴,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仔細想了一會兒道:“主子,奴才入王府前,曾聽說如果在清水中加入白礬縱是非嫡親亦可相融。”
佟佳氏目光一亮,複又黯了下去,頹然道:“水是周庸準備的,咱們不可能在裡麵動手腳。”
李衛想想也是,在一陣苦思冥想後,驟然抬頭,陰聲道:“主子,奴才倒是有一計可以永絕後計,就看主子是否狠得下這個心!”
佟佳氏精神一振,猶如落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忙命他快說,在聽到李衛近乎瘋狂的計劃後,縱然是她也忍不住一驚戰栗,死死盯著李衛,許久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含元居
眾人在等了近半個時辰後,已經頗為不耐煩,年氏更是將喝了一半的茶盞往桌幾上一放冷笑道:“該不會是知道滴血不融,所以怕得不敢來了吧?”
“事情還沒有明確,妹妹莫要胡說,沒的壞了昀阿哥名聲。”那拉氏輕斥了一句,年氏輕哼一聲,彆了臉過去。
又等了一會兒後,胤禛也有些不耐了,揚臉對周庸道:“去外頭看看,佟福晉過來了沒有。”
不等周庸答應,一抹天藍色的身影出現在眾人視線中,正是去了許久的佟佳氏,抱在懷中的可不就是弘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