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剛回到王府,正在問周庸事情,就聽得淩若求見,忙命其進來,還沒等他問什麼事,淩若已經屈膝跪在地上,於九曲金環嵌寶步搖叮鈴觸地的聲響中垂淚道:“四爺,妾身求您給妾身與弘曆做主。”
“怎麼了?”胤禛從未見過她這個模樣,忙走下來扶起她道:“出什麼事了?”
淩若一邊抹淚一邊將陳庶意圖用鐵線蛇謀害弘曆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待得她說完後,胤禛臉色已經不是一般的難受,在屋中踱了一圈後方才將信將疑地問道:“你說這一切都是蓮意主使陳庶所為?”
“妾身也不知。”淩若滿麵驚惶地道:“不過陳庶一再言其所言句句為實,未有半句慌言。”
蓮意她當真如何狠毒?!胤禛實有些不敢相信,一直以來,蓮意都是端莊大度,溫良賢恭的,從未在他麵前編派過任何人的不是,即便他明知有人對其不敬,可每每說起,她也是笑意盈盈,從未有絲毫妒意。
所以,他雖不愛她不寵她,但卻敬她幾分,每個總有那麼一兩日去含元居過夜。
至於淩若生產時,那拉氏勸他保孩子,這並不能說她嫉妒,畢竟那種情況下,若當時躺在裡麵的不是淩若,他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皇嗣的重要性非女人可及,尤其他這樣膝下單薄的阿哥。
所以,當聽到淩若的話時,他實在有些發懵,不過卻也曉得淩若的性子,絕不會無的放矢,更不會拿弘曆來開玩笑,在定了定神後道:“陳庶呢,將他帶來,我要親自聽他說。”
淩若在來之前已猜到胤禛必然要見陳庶,是以來的時候將陳庶一並帶來,等在外頭。
看到縮手縮腳走進來的人影,胤禛拂袖回到書案後坐下,冷聲道:“將事情從頭到尾仔細說一遍,若讓我發現有半句虛言,必重責不怠!”
陳庶戰戰兢兢地答應一聲,心裡是一千一萬個不願,但是事已至此,焉有回頭之路,隻得將事情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包括之前鐵線蛇鬨出的不祥一事。
胤禛仔細聽來,發現與淩若之前說的話全部能吻合,但是這並不表示此事就是真的。
“周庸,去看看嫡福晉上香回來沒有。”
隨著周庸的離去,書房中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陳庶能感覺到冷汗從自己額頭滑過臉頰一直落到衣領中,嘴裡又乾又澀。
淩若站在一旁安靜地低頭盯著自己綴在緋紅鞋麵上的南明玉,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這一天,此刻心情竟然出奇的平靜,連一絲漣漪也不曾泛起。
因為她相信,此次,那拉氏一定逃不出這張網,糾纏了這麼久,終於可以了結了,了結這個因為弘暉的死而變得極度瘋狂的女人。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傳來叩門聲,周庸進來恭敬地道:“四爺,嫡福晉剛剛回來,是否要奴才去請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