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李衛走後沒多久,安兒滿麵喜色地走了進來,朝淩若福一福道:“主子,淩府派人來,說要見主子。”
淩若眉目一抬,頗有幾分意外,沒等她說話,正在掌燈的水秀突然輕呼一聲,卻是插在純銅鎏金雕雙鶴的燭台上的紅燭在點燃時,突然“嗶剝”“嗶剝”爆出好幾朵燈花來。
小翠在一旁笑道:“在奴婢家鄉那裡,爆燈花可就意味著喜事要到了,不曉得主子這裡會是什麼喜事。”
“這種事不過是說說罷了,哪能當真。”淩若隨口說了一句後對安兒道:“去將人帶進來。”
不多時,一個穿著藍底碎花衣裙,膚色黝黑的中年婦人挎著一籃子不知道什麼東西喜氣洋洋地走進來,她倒也曉得規矩,一進來便放下籃子磕了個頭,嘴裡道:“奴婦白珠給淩福晉請安,淩福晉吉祥。”
安兒見她人長的那麼黑,偏偏還叫白珠,一點也不相襯,忍不住掩嘴輕笑起來,直到淩若回頭睨了她一眼,方才勉強忍住笑意,不過嘴角還是忍不住微微上翹。
淩若收回目光,示意白珠起身後道:“是誰讓你過來的,又有何事?”
白珠一聽這話,忙道:“回福晉的話,奴婦是奉了大公子的命令來給福晉報喜的。昨兒個夜裡,大少夫人開始腹痛不止,到了今兒個末時,生下一位白白胖胖的小哥兒來,母子儘皆平安。”
“嫂嫂生了?”淩若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因為按著之前的日子算,江氏至少還要十來天才到臨盆之期。
“是啊,誰也沒想到大少夫人會突然提前生產,不過已經找大夫來看過了,說小哥兒一切都好,並沒有因提前出世而有什麼影響。”回答了一句後,白珠掀開覆在竹籃上的布,露出裡麵一籃的紅蛋來,“夫人著奴婦將這些紅蛋拿來給主子。”
這是流傳下來的老習俗了,凡是生子的家中,都是煮一鍋子雞蛋,然後塗成紅色,分送給各處親戚近鄰,討個吉利。
在著安兒接過那籃子紅蛋後,淩若對水秀道:“去將我給嫂嫂與侄兒備下的禮拿來。”
水秀答應一聲,攜了水月一道離去,再進來時,她們手中已經各捧了幾個錦盒,淩若指了指那些個錦盒對白珠道:“你將這些東西帶回去,就說是我的一點心意。今兒個天色已晚,明日待我回了王爺後,再去府中看望。”
白珠答應一聲,接過這一個個或重或輕的錦盒,在離開前,水秀還往她袖中塞了一錠十兩重的小元寶,喜得她眉開眼笑,連連答謝。
“主子待家人真好。”看著白珠離去的身影,小翠突然有些羨慕的道,以淩若今時今日的身份,能讓她拿出手的東西,自不會差到哪裡去。
“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能成為一家人,不知是修了多少年才得來的緣份,好一些是應該的。”淩若不以為意地說了一句,忽又有些好奇地道:“對了,小翠,你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奴婢母親幾年前就因病過世了,如今隻有老父與一個弟弟,弟弟如今也有十五歲了,隨父親一道學著打鐵,父親說再過個兩年,就給弟弟尋一房媳婦。”說到家人,小翠話比剛才多了一些,絮絮地又說了一些以前在家中的趣事。
淩若一直在旁邊含笑聽著,待她停下後方道:“我聽你說話,仿佛讀過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