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自是巴不得淩若接過那張紙,如此胤禛才會對她徹底失望,不再留情。
李德全不便出聲,隻能以目光示意淩若千萬不要接這張紙,這哪裡是出宮的旨意,分明就是一道催命符。
淩若也很清楚,若自己足夠聰明的話,就應該不接那張紙,可是容遠曾經待她的好不斷在眼前閃過,不論是她入王府之前還是入王府之後,若沒有容遠,自己早已死在一次次算計當中,根本不可能有機會站在這裡。
她欠他良多,該要還他的,哪怕賠上這條命也要還他!
這般想著,淩若的目光漸漸堅定起來。伸手,在胤禛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接過那張旨,叩頭道:“多謝皇上開恩!”
胤禛愣愣地看著她,隨即被巨大的憤怒所淹沒,鈕祜祿淩若她居然這般明目張膽地背叛他,實在該死!
淩若再次叩頭,隨即起身迎著胤禛噬人一般的目光,含淚道:“臣妾自知罪該萬死,不敢求皇上原諒,待臣妾救出徐太醫後,必來向皇上領罪!”
“滾!”胤禛雙目通紅地瞪著她道:“朕永遠都不想再看到你!給朕滾!”
淩若轉身,在胤禛憤怒的目光中踏出了南書房,身後是東西被摔碎的聲音。
“主子怎麼樣了?”一直守在外麵的水秀迎上來關切地問著,她雖然沒有進去,但裡麵的響動卻是隱約有聽到,情況似乎不怎麼好。
“我沒事。”淩若虛弱地笑一笑,對水秀道:“去禦馬房牽一匹馬來,我要出宮。”
“出宮?”水秀驚異地瞪大了眼睛,“主子您是宮中的嬪妃,沒有皇上旨意是不可能出宮的,何況此刻宮門早已關上了。”
“無妨,我有皇上聖旨。”她沒有多說,隻催促著水秀去禦馬房牽馬來,虧得以前胤禛曾帶著她騎過馬,否則還得乘馬車或是坐轎,這樣速度就慢了許多。
“主子您要去哪裡?”水秀感覺到事情的不尋常,追問道:“還有皇上,他怎麼可能允主子你深夜出宮?主子,到底出什麼事了,您彆嚇奴婢。”
淩若輕撫著她擔憂的臉龐,搖頭道:“我說了沒事,彆亂猜,也不要多問,按我說的話去做就是。”
水秀哪裡肯信,但是淩若不肯說,她也沒辦法,隻得依著她的話去,管禦馬房的小太監被水秀半夜叫醒,甚是不悅,不過聽說是熹妃娘娘要用馬,趕緊巴結著挑了一匹性情溫馴的馬兒給水秀。
水秀牽了馬跟著淩若一路來到午門,忍不住又一次問她要去哪裡。
淩若不說,隻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好生照顧弘曆,他若問起,就說我去辦些事,過幾日便回來。”
水秀見她心意已決,隻得道:“那主子您一路小心,早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