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不再與淩若等人費口舌,回頭命身後那群神色不善的軍士動手。
那群軍士早已執刀等待多時,見將軍下令,一個個帶著詭異的笑容如狼似虎衝向前麵那些災民。
“快跑啊!”不知誰喊了一句,令得那些災民反應過來,四散奔逃,但是往往還沒跑了幾步,就被後麵凶神惡煞的軍士給追上,一刀砍在後麵,鮮血四濺,生命在那抹耀眼的紅色中一個接一個逝去。
從生到死,原來,是一件極簡單的事,隻需要一柄刀而已……
通州,在這天化為了一片修羅戰場,不斷有人被追上,不斷有人死去,這些躲過了地震的人們最終還是沒能逃過死亡,帶著無儘的不甘與怨恨倒在血泊中。
刀疤將軍冷眼看著這血腥的一幕,並沒有任何不忍,恰恰相反,在他眼中跳動著興奮的火焰,有一個人從他麵前跌倒,沒等彆的軍士追上來,他已經手起刀落,一刀斬在那人的脖子上,一顆頭顱軲轆轆地滾落在地上,隨後一股股鮮血猛地從斷脖處冒了出來。
舌頭舔地染血的刀鋒,刀疤將軍興奮地渾身顫栗,他已經許久沒有這麼痛快地殺過人了,這趟買賣真是不錯。
“不要放過任何人!”扔下這樣一句話,他大步朝某處走去,此行最重要的兩個人是絕對不允許放過的。
早在他們動手殺人的時候,容遠就拉了淩若逃跑,他們剛逃開幾步就聽得後麵不斷傳來慘叫聲,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那些軍士怪叫著追砍正在四處逃竄的災民。那個臉有馬疤的將軍是唯一沒有動手的人,卻冷冷盯著他們,他的目光讓容遠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快跑!”他低喝一聲,死命抓緊了淩若的手逃竄,他在通州救治瘟疫的這些日子,經常在外麵走動尋訪得病的災民,對於這裡的道路有幾分映象,記得這個方向再過去幾裡有一條可以供人進出的道路,那裡可以出城,隻有逃出通州城才會有活路。
在逃命途中,淩若右腳一拐,失去重心的她頓時摔倒在地上,腳踝處傳來的刺痛令她倒吸一口涼氣。
“你怎麼樣了,還能走嗎?”容遠扶起她焦急地問道,剛才回頭的時候,他看到那個刀疤臉正提刀朝他們追來,萬一被追上就完了。
淩若脫掉腳上的花盆底鞋,咬牙道:“我沒事,咱們快走!”
在不斷的奔跑中,雙腳,從刺痛到劇痛再到麻木,淩若劇烈地喘息著,眼睛模糊的看不清前麵的景象,隻是機械地跟著容遠跑。
一路上,容遠不斷將能拿到的東西扔在身後,借以拖延後麵追上來的速度,可是憑他們兩個又如何跑得過孔武有力的刀疤將軍,雙方的速度正在不斷拉近。
容遠緊張地思索著辦法,他如今所能憑借的就隻有地形優勢,可是一直這樣奔跑下去,他和淩若都會吃不消;何況淩若腳上隻有一層薄薄的羅襪,這通州地震過後滿地都是碎瓦亂石,千層底鞋走多了都要被刺穿,何況是一層薄羅襪,這一路走來地上皆是斑斑血跡,可想而知淩若此刻雙腳是何等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