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她笑,不再是淒涼無奈,而是發自內心地笑著,“臣妾想再賭一次,皇上可願陪臣妾應這個賭?”
“若兒……若兒……”胤禛抬手撫著淩若盤結成髻的長發,一遍遍喚著她的名,有一波接一波的喜悅在心中蔓延而過終於,她願為了自己留下這三千青絲,“朕願陪你應這個賭約,而且,朕保證,這一次你不會輸,絕對不會輸。”
淩若嫣然一笑,環視著身上那套裙裳,道:“臣妾始終覺得這身衣裳比佛衣更好看些,皇上以為呢?”
“很好看!真的很好看!”胤禛用力抱緊淩若,那種失而複得的感覺令他眼前模糊一片。
淩若用力環緊胤禛的腰,心中有著同樣的激動。那日,胤禛離開後,她想了很久很久,胤禛的放手令她震驚,同時開始真正反思,她對胤禛的態度會否太過武斷了一些。
其實,從始至終,她對胤禛都不曾真正忘情,隻是心中的懦弱令她害怕,怕將來會再受傷害,怕自己會承受不起,所以強行將胤禛從身邊一次次推開,強逼著自己遁入空門。
原以為,胤禛會惱羞成怒,會強迫她回京,但不是啊,最終他選擇了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放手,放開她,放開所有皇家的束縛與捆綁,還她自由,任由她自己去選擇將來要走的路,哪怕心中根本不舍至極。
這樣的胤禛是她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他真的變了很多,自那一刻起,淩若開始認真考慮,是否該再給胤禛與自己一次機會。
她去見過了塵師傅,了塵師傅還是之前的話,自己與他塵緣未儘,強行將未斷的緣份斬斷隻會令彼此都痛苦不堪,一切隨緣而定,這才是真正的佛家真諦。
胤禛,我用未來的幾十年與你賭,賭你對我的這一刻真心可以持續一輩子,希望,你真的不會讓我失望。
在回京的路上,淩若意外從四喜口中知道阿瑪他們被彈劾下獄的事,此刻仍在天牢中。她問胤禛,為何不將此事告之她,她若知曉,必然會為了家人的性命而隨他回京。
“朕若要勉強你,就不會拖到現在了。”胤禛抱著她站在船頭,靜水無痕,唯有船行駛過時,在後麵拖出一道長長的痕跡,銀月如霜,在水麵上灑下蒙蒙清輝,“朕派人查過整件事,錯並不在你阿瑪,下獄隻是暫時的,再說你阿瑪在朝中幾十年,朕對他的為人也有所了解,勤勉清廉,謹慎小心。隻是有一點朕很奇怪,此事已經過了將近半年,為何半年後言官禦史會一再上書,抓住這些可大可小的事彈劾你阿瑪,似乎是有人在刻意針對。所以朕出來前已經吩咐了允祥,不管再有什麼樣的上書彈劾,都暫時壓下來,一切等朕回京後再說。”胤禛繼位後,最為放心與倚重的人就是允祥,所以此次出京,政務朝事也是全權交由允祥署理暫代,“總之,這件事朕一定會徹查清楚,不會讓你阿瑪蒙冤受屈。”
“多謝皇上。”淩若知道,有胤禛這句話在,阿瑪他們就斷然不會出事。不過,這也事也令她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太過天真了。
原以為隻要自己不回宮,對皇後或者年貴妃沒有威脅,他們就罷手,原來不是啊,他們不止沒想過放過自己,甚至於連她的家人都沒打算放過。隻是不知道,這所有的事是皇後還是年貴妃所為。
胤禛曾問過她在通州的情況,雖然之後沒有說什麼,但淩若清楚,以胤禛的性子,一定會將此事查個明白。
九月十九離開五台山,待回到京城時已經是十月初二,在途中,淩若意外救下了一個小乞兒,當時他搶了兩個包子,被包子鋪的掌櫃追著打,淩若一時心軟,便替他給了包子錢,不想這小乞兒竟就此賴上了淩若,說什麼也不肯離去,趕也趕不走。甚至於有一回,為了擺脫他,他們一行人天不亮就離開了暫宿的客棧,豈料還是在半道中被他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