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高興不已，又滿懷期望地問道：“額娘，兒臣能不能跟四哥一起去堆雪人？”
裕嬪看了一下紛紛揚揚的大雪，並未立刻答應，而是將目光轉向了淩若，她可以做弘晝的主卻不可以做弘曆的主。
淩若看了一眼同樣滿懷期待的弘曆道：“去吧，彆玩的太久，還有照顧好弘晝，莫讓他摔了磕了。”
“兒臣知道。”弘曆高興地答應一聲，拉了弘晝往院中跑去，水秀與隨裕嬪而來的宮女疾步跟上，撐傘為兩位阿哥擋住頭上的雪花。
弘曆與弘晝開心地蹲在地上堆雪人，期間兩人不時互相扔著雪團，清脆歡快笑聲響徹在這片天地間。這兩個年紀相仿的兄弟，頭一次這麼親近，然不知是否體內流著相近血液的緣故，並沒有絲毫生疏感。
“妹妹將弘晝教的很好。”望著在雪地中打鬨的兩兄弟，淩若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裕嬪低頭撫著袖口油亮柔軟的風毛，輕聲道：“臣妾教會了弘晝很多，但是臣妾自己卻做不到。”見淩若好奇地看過來，她粉麵微紅地道：“弘曆為了弘晝而被三阿哥打，可是臣妾當時卻沒有勇氣站出來向年貴妃求情。”
“這是人之常情，何況在這宮中，最需要的便是明哲保身，妹妹無需在意。”你待彆人如何，並不能要求彆人也待你如何，這世間從來沒有絕對的公平。何況裕嬪能當著她的麵說出這句話，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裕嬪並未因這句話而釋然，反而更加內疚，“娘娘，在您看來，臣妾是否很懦弱？”
“為什麼這麼問？”淩若問，雪從簷外飄進來，吹在臉上，有冰冰的涼意。
“臣妾從不敢與人去爭，也不敢去要，隻求能與弘晝平平安安的活著便好。這十年來，臣妾一直以為自己是對的，直至那日上書房中，弘晝置問臣妾，臣妾竟然無言以對。”
“小孩子不懂事，妹妹何況放在心中。”淩若撫去臉上的雪水，淡淡道：“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妹妹能夠將弘晝平安養大，就足以證明你並沒有錯，弘晝年幼，不能理解你的苦心，等他長大了自然會明白。何況……”她轉頭，露出一絲明媚如朝陽的笑容，“那日妹妹始終是替弘曆求情了，這份恩情，本宮會記在心裡。”所有事，她都已經聽弘曆親口說過，孰是孰非，心中皆有數。
“娘娘如此說，倒是令臣妾越加汗顏了。論起恩情，臣妾才該記著娘娘與四阿哥的恩情。”裕嬪神色真摯地說著。
淩若笑笑，將目光重新轉向弘曆兩人，他們已經堆起了一個雪人的身子，如今兩兄弟正在合力堆腦袋，“往後得空多帶弘晝過來走走，本宮已經很久沒看到弘曆這麼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