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撫著滾在袖口的銀邊徐徐道:“什麼時候貴妃對參禪理佛這麼有興趣了?本宮記得以前你可是不信這些的。”
年氏取盞飲一口,漫不經心地道:“娘娘也說了是以前,人總是會變的,一成不變那可就成木頭人了。”堵了那拉氏的話後,她轉向武氏道:“如何,寧貴人還沒告訴本宮究竟是願還是不願啊?”
武氏見年氏連皇後的話也給頂了回去,隻得心不甘情不願地道:“臣妾願意。”
“願意那就最好了,等會兒本宮就讓人將要眷抄的佛要給寧貴人送去,寧貴人記得要逐字逐句的抄,可千萬不要馬虎了。”
“娘娘儘管放心,臣妾必定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為娘娘眷抄。”武氏擠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年氏彈一彈指甲,笑顏如花地道:“如此最好。”她看似在與武氏說話,眸光卻一直盯著淩若。
淩若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卻依然自顧自喝著茶,看似不予理會,實則心中警惕漸生,年氏如今恩寵漸複,地位鞏固,第一個要對付的恐怕就是自己,卻不知她會使出什麼手段來,往後可是得好生提防著。
此時,坐在寶座上的那拉氏撫一撫額道:“本宮有些乏了,你們先退下吧。”
聽得皇後發話,眾人連忙起身答應,然就在那拉氏扶著三福的手準備離去時,年氏卻開口道:“皇後娘娘,臣妾久未見福沛,思念心切,想見他一見,還請娘娘恩允。”她倒想看看,這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那拉氏準備再用什麼借口來阻止她見福沛。
那拉氏眸光一閃,轉過頭溫言道:“本宮知道貴妃思子之心,不過三阿哥如今正值溫書的要緊關頭,實在不宜被打擾,還有幾日就是皇上考三阿哥學問之時,隻要三阿哥通過了,自然會回到貴妃身邊,貴妃實不必急於一時。”
那拉氏這番話說得點滴不漏,但顯然不是年氏想聽到的答案,隻見她一揚眉道:“隻是見一麵而已,料想不會妨礙福沛溫書,還請娘娘成全。”
她的不依不饒令那拉氏為難,思索半晌後她道:“既然貴妃執意如此,那本宮也不好多說什麼,三阿哥就是西暖閣這中,貴妃儘可去見他。”
“多謝皇後娘娘。”年氏垂首謝恩,盯著自己腳尖的雙眼有隱晦的光芒閃爍。
淩若與瓜爾佳氏等人不動聲色的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待出了坤寧宮後,溫如言方才帶著幾分歎惜之意道:“看來年氏複起已成定勢,連皇後也不能扼其分毫。”
“也不見得,興許根本就是皇後無意扼製,畢竟咱們這位皇後娘娘最擅長的就是坐山觀虎鬥,她自己則做那個得利的漁滃。”在經過禦花園時,瓜爾佳氏順手折了一朵剛剛吐蕊的寒梅在手中,輕嗅一下後將之彆在溫如言衣襟上。
“可不是嗎,寧貴人就是皇後拿來試探年貴妃虛實的一顆棋子,不過寧貴人得罪了年氏,往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溫如言淡淡地說著,手指撫過在冰天雪地中依然柔軟無比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