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翡翠走了進來,恭謹地道:“主子,熱水已備下,奴婢扶您去沐浴吧,也好早些歇息。”
那拉氏壓下心中的怒氣,點頭由著翡翠將自己扶起,往內殿走去,接下來的路一步比一步難走,她要養足精神走好每一步,絕不能輸給任何人,皇位隻屬於弘時,太後之位也隻屬於她。
且說第二日弘時進宮後,三福果然寸步不離地跪在弘時身邊,原先倒是尚好,可到了黃昏時分,弘時與前幾日一樣就要出宮回府,三福卻擋在了他麵前,“二阿哥,娘娘有命,讓您在宮中陪伴皇上。”
弘時眉頭一皺,道:“我已經陪了一天了,現在天色將晚,我得先回府一趟,明日早些入宮就是了。”說著他繞開三福就要走,哪料到三福就跟個影子一樣,他走到哪裡擋到哪裡,來來回回都是那句話,直把弘時聽得心頭火起,怒喝道:“你這狗奴才,總擋著我的路做什麼,本阿哥現在要回府,趕緊讓開!”
“請二阿哥恕罪,這是皇後娘娘的命令。”三福更加垂低了頭,他不想得罪弘時,但更不敢不遵那拉氏的吩咐。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你這狗奴才就知道將皇額娘搬出來壓我!”弘時心頭火起,指了三福的鼻子怒罵,可是任他怎麼罵,三福就是不肯讓開,口中更是道:“二阿哥息怒,奴才也是奉命行事,皇後娘娘擔心皇上傷勢,也是想有二阿哥陪著,皇上傷勢會有所好轉。”
弘時怒急反笑,“我又不是大夫,哪裡治得了皇阿瑪的傷,再說最後一次,給我讓開!”
三福哪裡肯讓,依然擋在弘時跟前,這一次弘時沒再與他客氣,一腳踹在他左肋上,痛得三福倒吸一口涼氣,卻還是咬牙擋在弘時麵前,把弘時氣得額上青筋直跳,“你這奴才,當真要與本阿哥做對嗎?”
弘時並不是一個暴戾霸道之人,換作以往,留下來也便留下來了,可是這幾日,他確實有事,不便於留在宮中過夜,偏生三福又在那裡胡攪蠻纏,所以才氣 的踹了他一腳。
三福忍痛跪下道:“奴才隻是奴才,奉主子之命,留二阿哥在宮中,實不敢有違,今日就算二阿哥將奴才打死在這裡,奴才也是不敢讓開半步的。二阿哥若真有急事要出宮,還請與皇後娘娘說一聲,也省得奴才在這裡礙您的眼。”
弘時考慮了一會兒,轉身往佛堂走去,他曉得這個時候,皇額娘必然還在佛堂中為皇阿瑪祈福。
三福始終是那拉氏的人,弘時不敢真將他打死,可不打死三福,他又出不了宮,所以在這個無奈的死循環之下,隻能去見那拉氏。
三福在後麵暗自鬆了一口氣,捂著痛處趕緊跟上,弘時走得很快,不一會兒就到了佛堂,還未進去,就聞到一股濃鬱的檀香,從裡麵飄散而出。
除了淩若之外的宮嬪幾乎都在裡麵,閉目跪在蒲團上誦經祈福,弘時小心地越過她們走到跪在最前麵的那拉氏身邊,輕輕喚了聲皇額娘。
那拉氏睜開眼,朝佛像磕了三個頭後,扶著翡翠的手站了起來,她沒有看弘時,隻是道:“隨本宮來。”
從佛堂到坤寧宮並不遠,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待得進了正殿坐下後,那拉氏方道:“來見本宮,可是為了出宮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