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怕一喝完藥就見不到皇帝人影。”烏雅氏麵色慍怒的說著,這些日子她沒見去見胤禛,哪怕支著病體也勉強過去,可胤禛一直借口政事繁忙,避而不見,無奈之下,她隻有用不喝藥這一招來迫使胤禛見她。
胤禛與她對視半晌,收回了發酸的手臂,看著那一舀藥重新融進藥碗之中無分彼此,“那皇額娘想要怎樣?”
“哀家想要你放了老十四。”烏雅氏逐字逐字說出了她的目的,她受夠了,受夠了與親生兒子生離的痛苦,今日既然胤禛來了,那她就一定要讓胤禛放了允禵。
“不可能!”胤禛想也不想便拒絕了烏雅氏的要求。
烏雅氏料到他會拒絕,卻沒想到竟拒絕的這樣乾脆利落,連一點猶豫也沒有,“為什麼?老四,他是你親弟弟啊,你就不能念在這份兄弟情誼上給允禵一條活路嗎?他真的不能再這樣被囚禁下去了,你可知道,允禵才三十多歲,頭上已經有了白頭發!”每每說到允禵,烏雅氏心中都是說不出的痛心,她隻想要母子可以相見罷了,為何這麼艱難。
胤禛將藥碗放到床頭的小幾上,捋過垂在身後的辮子,把用明黃色發帶束起的發梢遞到烏雅氏麵前,“皇額娘隻知十四弟頭上有華發,可曾注意過兒臣?兒臣的頭發早已華發叢生。”
烏雅氏看著那隱藏在黑發中間的絲絲霜白,一時不知說什麼好,隻聽胤禛繼續道:“三十多年了,三十多年來皇額娘從不曾關心過兒臣,哪怕兒臣處處為皇額娘著想,所得到的也僅僅隻是皇額娘偶爾的一瞥。”
烏雅氏也曉得自己忽略了這個兒子,隻能無奈地道:“此事權當是皇額娘對不起你,可是與老十四無關啊,你放了他好不好,就當哀家求你。”說到最後,她已是用力攥著胤禛的手臂,流露出哀求之意。
胤禛搖頭道:“允禵犯了什麼錯,皇額娘應該比朕更清楚,不殺他已是格外開恩。”
“可……可允禵也是受了老八他們引誘才會一時糊塗,並非存心。”烏雅氏有些心慌,但言語間還是一意替允禵開脫。
胤禛淡淡一笑,仰首道:“若允禵沒這個心,任憑老八他們舌綻蓮花也是沒有用的,允禵一直認為是朕奪了本該屬於他的皇位,所以才不惜與老八聯手行謀反逆舉;而皇額娘也是支持他們,所以才下懿旨將老十四放出來的對嗎?”
“哀家……”被胤禛當麵問起,縱是烏雅氏也不禁有些心慌,隔了半晌方才咬牙道:“不管是誰奪了誰的,既然你已經繼位,哀家就絕不會說什麼。當初之所以放允禵出來,也是怕皇上龍歸大海之後,弘時能力不足,治不了這個大清天下;哀家自問,並無一絲私心在裡麵。”
他深深地看了烏雅氏一眼起身道:“事情已經過去,朕不會再追究,但同樣的,允禵朕也絕不會放,希望皇額娘不要再讓朕為難。”
“你……咳!咳咳!”烏雅氏一激動,咳嗽的越發利害,待她氣順之後,胤禛再度拿起藥道:“皇額娘不要再動氣了,喝藥吧。”
“咳,你不放允禵,哀家……哀家就不吃藥。”烏雅氏心時曉得,錯過這次機會,以後就真的一絲機會也無了,她必然要為她的兒子求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