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個貓字,鄧太醫就忍不住渾身哆嗦,趕緊將這個字眼趕出腦海,儘量以平緩的聲音道:“你是什麼人?怎麼以前沒見過?”
“回鄧太醫的話,奴婢是新來的宮人,今夜剛過來侍候。見鄧太醫這裡燈還亮著便泡了盞茶過來。”宮女抬了臉,容貌與她的聲音一樣,都透著一種嬌媚之態,令人望之生憐。
“放著吧。”宮女的到來令鄧太醫輕籲一口氣,多一個人總歸好些。
宮女把宮燈放下後,卻是端著茶走到鄧太醫近前,隨著盞蓋的掀開,能看到茶葉還在滾燙的茶水中翻騰舒展,宮女伸出蓄著青蔥指甲的小指在茶水中攪了一下,帶著詭異的笑容道:“茶涼了不好,鄧太醫還是趁熱喝吧。”
鄧太醫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腦袋往後一仰,避開她遞到嘴邊的茶,同時退開幾步緊張地問道:“你想做什麼?”
宮女臉上詭異的笑容在不斷擴大,“不想做什麼,就想請鄧太醫喝了這杯茶而已,鄧太醫,你說莫兒當時就像我這樣用指甲在茶中下毒嗎?”她一邊說著一邊伸出姣好白嫩的雙手,鄧太醫之前沒注意,如今才發現,在她指甲上塗著淡粉色的丹蔻,就像……那夜的莫兒一樣。
鄧太醫一下子白了那張老臉,厲聲喝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奴婢都說了是新來的宮人,怎麼鄧太醫沒聽清楚嗎?來,鄧太醫把茶喝了,嘗嘗你自己配的毒藥味道如何?嘗過後就可以下去陪我姐妹了。”
“誰是你姐妹?”鄧太醫不住地退著。
“我的姐妹不就在你腳邊嗎?”宮女一邊說著一邊蹲下身憐惜地自地上抱起那具僵硬可怕的貓屍,撫著貓屍身上已經沒有光澤的毛發道:“噓,彆生氣,我很快就帶鄧太醫下來陪你們。”
看到這一幕,鄧太醫簡直就是心膽俱裂,他一生行醫,死人看得不少,但像今日這樣詭異的情況卻還是頭一糟見。難道……難道那宮女根本不是人,而是貓靈變的,要來索自己的命?
仿佛是為了印證鄧太醫這個想法,四周倏然響起比剛才更加淒厲大聲的貓叫聲,連番驚嚇的鄧太醫再也受不住,癱軟在地上語無倫次地衝懷抱貓屍緩步走來的宮女叫道:“不關我的事,你彆害我,是……是年貴妃逼我下毒的,她逼我,我實在沒辦法,你們要索命就找她去。”
“就算是這樣,你也是幫凶,同樣該死!”宮女說到這裡,猛地將貓屍往鄧太醫跟前一遞,嚇得他兩眼翻白,幾乎要暈過去。
“一切都是年貴妃的主意,我是被迫的,求你們放過我!”鄧太醫被嚇得老淚縱橫,趴在地上不住求饒。
“這麼說來,毒是貴妃命人下在二阿哥茶中的,然後栽贓給熹妃?”一個略微低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禦書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