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胤禛搖頭說了一句又睇視著她乾淨無一絲飾物的發髻,溫和地道:“今日怎麼連珠花也不戴一朵,可是厭了原來那些?若是的話朕讓內務府重新再送一批過來。”
“皇上賞的珠寶首飾已經很多了,臣妾戴都戴不過來又哪會厭,不過是之前起晚了又趕上溫姐姐他們來看臣妾,所以忘了綴飾。”說到此處她似想起了什麼,訝然道:“這個時辰皇上應該剛下朝才是,怎麼有空過來?”
淩若曉得因為允禩等幾個摞擔子的緣故,胤禛比以前忙了許多,常常沒時間涉足後宮,就是在她宮中歇得那幾個晚上,也是晚來早走,統共睡了不到幾個時辰,她瞧著心疼,卻也無法。
一說到這個,胤禛臉上儘是笑容,顯得心情極好,“這還得多虧老十三,他在朝中提拔了許多有才的能員,雖說還有需要曆練的地方,但能力極不錯;從前些日子開始,朕與老十三就已經將事情逐漸分派到他們身上,眼下已是能夠獨當一麵了。若非如此,朕哪能抽得出空來。說實在的,這兩個月當真是把朕給累到了,每日晨起都覺得身子乏力。”
淩若走到胤禛身後,柔緩適中地替他揉捏著肩膀,“既得了空,皇上便趁此機會好好歇養。臣妾是一個婦道女子,不懂家國大事,隻想皇上平平安安,龍體康健。”
“朕知道,就像朕希望你平安一樣。”胤禛閉目,任由花飛花落,雲卷雲舒,隻安然享著對他來說難能可貴的靜好時光。
在同樣的初夏時分,坤寧宮中,弘時正扶著小太監的手下地,經過這段日子的調養,他體的毒素已經驅除乾淨,身子也恢複了大半。
那拉氏就像她說過的那樣,再也沒在弘時麵前出現過,一應湯藥皆由宮人送來,至於蘭陵倒是來過好幾回,隻是每一次都被他罵出去,漸漸的也就不來了。
對蘭陵,弘時是沒有感情的,自佳陌與孩子死後,他就一直沉浸在莫大的痛苦中,尤其是知道害他們母子的是那拉氏後,這份痛苦更是不斷擴大。若非念著十幾年的養育之恩,他早已將這件事告之皇阿瑪了。
在攙扶著走了幾步後,弘時推開小太監,想要獨自行走,可是他在床上躺了這麼些天,驟然下地哪能走得好,剛勉強走了幾步就因為雙腿無力而向地上摔去。
關鍵時刻,一雙手適時地扶住了他,“身子還沒好全,該多休息才是,我扶你回床上。”
“你怎麼來了?”聽得這個聲音,弘時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蘭陵歎了口氣道:“我是你妻子,自然是來看你的。”
“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弘時粗暴地揮開她的手,這樣的結果是兩個人都失了重心摔倒在地。
蘭陵之所以這些天一直沒來,並非不想見弘時,隻是想等他心情平複些,彼此能夠心平氣和的麵對說話,卻不曾想過了這麼久,他還是這副樣子。自己都已經這樣委曲求全了,他還想怎樣,以往在府裡時,阿瑪寵著額娘疼著,又有一個身為當朝皇後的姑姑,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