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這個,瓜爾佳氏也沉默了,弘晟是皇子,不比那些個太監宮女好處置,稍一不甚就會帶來無窮禍患。
她想一想,出著主意道:“皇後如今雖然稱病不能照顧弘晟,但她總不能一直裝下去,等她‘病’一好,你就立刻稟告皇上將弘晟送回去,早點把這個燙手山芋扔回給她,省得她這般自在。”
“也隻能這樣了。”淩若無奈地點點頭,隔了一會兒隻聽得瓜爾佳氏道:“聽說欽天監那邊已經擬好了皇上明日求雨的時辰與方位?”
淩若振一振精神道:“是啊,說是最有利於求雨。希望皇上可以求得甘霖,緩解京城的旱情。”
“是啊,再由得這老天爺汗下去,怕是連宮裡都喝不到水了。”瓜爾佳氏看著似火的天氣,有說不出的擔心。
七月初九,胤禛著明黃五彩金龍吉服,戴金絲棉紮赤色纓朝冠,前簷鏤空金佛,頂鑲東珠十五顆,領文武百官前往位於紫禁城東南方的天壇求雨, 胤禛頂著足以把人曬婚過去的驕陽一步步登上數百級台階,群臣分列兩邊尾隨在後,列於百官之首的分彆是允祥與張廷玉,兩人同樣是最接近帝權中心的肱股之臣。
天壇上,早有宮人擺滿了求雨的祭品,更有用金銀朱丹畫成的龍像,下畫水波,有龜左顧,吐黑氣如線。時任欽天監的東方閔待胤禛跨上最後一階時遞過放在淨瓶中的柳枝,胤禛以柳枝酒水在龍上,隨後雙手合於胸前,誠心向上天祈禱,“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下界皇帝愛新覺羅.胤禛誠心祈求上蒼憐憫眾生,降雨解旱,避免百姓受旱災之苦。若是下界有不敬上蒼之處,還請上蒼降責於胤禛一人身上,莫要讓百姓多受苦難。”
如此一番禱告後,胤禛又持香敬上,行三跪九叩大禮。起身後一直滿懷期待地看著天空,無奈一直等到三柱香都燒完了,天上依然驕陽似火,根本沒有半點陰意,更不要說有下雨的意思。
汗,一滴滴落下,鹹澀的汗水落入眼中,令眼睛難以睜開,至於身上的衣服濕了又乾,乾了又濕,汗一身接一身的出,與之相對的是喉嚨火燒火燎的乾渴。
東方閔擦了擦額頭的汗道:“皇上,這雨一時半會兒沒這麼快下來,要不微臣扶您下了天壇去陰涼去歇一會兒。”
胤禛搖搖頭,對他的勸說不加以理會,東方閔無奈之下隻得將目光轉向了隨同胤禛上來的允祥二人,希望他們可以幫著勸幾句,否則一直這樣等下去,非得中暑不可。
“皇上,求雨一事急不得,您還是先回去歇著吧,萬一傷了龍體或是中暑可怎生是好。”張廷玉上前勸著,允祥也跟著他一道勸。
“朕在這裡等著就是。”胤禛執意不肯,聲音已經乾得不成樣子,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意,連呼吸也有些急促。
“皇上!”允祥有些急切地喚了一聲,沒等他繼續說下去,胤禛已是抬手道:“朕說了要在這裡等,你們要是嫌熱就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