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國公也是為了極早得勝,平定叛亂,才會一時不查,中了敵方的圈套,至於說擒住羅布藏丹津不過是罪臣饒幸罷了,實不敢居功。”嶽忠祺言詞懇切的說著。
“這個世上沒有饒幸二字。”胤禛淡淡說了一句,繼而以溫和的語氣道:“起來吧。”
“皇上……”嶽忠祺被胤禛驟然改變的態度給弄得頗為不安,一時不敢起來,直至胤禛不耐煩地輕踢了他一腳,喝道:“起來!”
“嗻!”嶽忠祺惶惶不安地站起身來,始終不明白胤禛的態度何以會轉變得如此之快。
看到他惶恐不安的樣子,胤禛笑罵道:“怎麼,朕有這麼可怕嗎?”
“不是,是罪臣……罪臣……”嶽忠祺平時也算會說話,可這個時候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神色頗為窘迫。
“好了,彆再口口聲聲罪臣了,你沒罪,相反,你是我大清的功臣,若非有你在,西北戰事怕是要吃敗仗了。”不等嶽忠祺說話,他又道:“也難得你肯受這個委屈。”
這一句話說得嶽忠祺熱淚盈眶,萬萬沒想到胤禛會如此肯定自己,僅有的那一點委屈也隨之煙消雲散,哽咽道:“微臣是大清與皇上的臣子,自當儘忠報效於吾皇。”
“一切是非曲直朕心裡自有數,好生守著自己的本份與差事,往後,朕還有重用你的時候。”胤禛深深的看了嶽忠祺一眼,這一次召見,令他對嶽忠祺印象甚好。既然年羹堯不能繼續用,允祥又不宜去西北,那麼嶽忠祺就成了最合適的人選。
嶽忠祺隱約明白了胤禛的意思,激動不已,顫聲道:“得蒙皇上看重,微臣縱粉身碎骨亦難報萬一。”
與昨日年羹堯在自己麵前說的相差無已的話,但從嶽忠祺嘴裡說出來,胤禛卻覺得舒服順耳許多。
如此,日子在看似平靜中緩緩過去,雨依舊沒有下,用水越發嚴峻,原本取水的地方也麵臨乾旱,不得不換地方取用,至於冰窖中的冰除卻供慈寧宮留出的那幾塊之外,再無一塊多餘。
此曾,胤禛又祈過一次雨,卻依然無功而返,他曾去微服巡視過城郊的田地,那裡已經沒有任何稻穀生長了,地麵乾裂成一塊塊,猶如龜殼一般。
胤禛心情甚是沉重,唯一令他欣慰的是在回宮路上遇到一個五六歲紮著兩個小揪揪的小女孩,當時她捧著一隻缺口的小碗站在街上茫然張望,碗中有小半碗水,女孩看到胤禛他們過來,連忙跑過來問皇宮在哪裡?
“你問皇宮做什麼,那裡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去的。”劉虎一邊護著胤禛,一邊警惕地看著小女孩,唯恐她是哪裡來的亂黨,雖說有些可笑,但那些亂黨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實在不敢輕視。
因為乾渴的關係,小女孩嘴唇有些開裂,她伸出小小的舌頭舔了一下道:“我知道,我不進去,隻要將這碗水給皇上就好。”
這個回答讓人意外,胤禛從劉虎身後走出來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丫頭。”女孩的笑容很可愛,讓人不自覺的喜歡。
“丫頭為什麼想到要把水給皇上喝,你自己不渴嗎?”胤禛蹲下身,看著那雙純淨無瑕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