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莫兒很快沒入黑暗不見的背影,四喜笑著搖搖頭,連他自己都覺得很奇怪,怎麼會與這個小丫頭如此親近,甚至生出那麼一絲想與她結為菜戶的念頭。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緣份吧。不過這種事想想就好,千萬不要太過認真,否則隻能招來災禍。
四喜轉身往養心殿走去,他已經出來很久了,再不趕緊回去,萬一皇上問起來,可是不好回答了,畢竟禦膳房就那麼點路,來回怎麼著也用不了太多時間。
四喜剛走了幾步,就看到前方隱隱站了兩個人影,原先隻當是彆處的宮人,可隨後發現那兩道人影站著一動不動,且最奇怪的是,他居然瞧著那身形有些眼熟?無奈夜色太暗,隻是這麼一丈多的距離,就完全看不清麵容。
“誰在那裡?”四喜提著手裡的宮燈走過去,在離得隻有半丈時,宮燈散發的光芒終於照見了那兩人的麵容。
“啊!”剛一看清,四喜便忍不住驚呼一聲,手裡的宮燈一下子掉在地上,裡麵蠟燭傾倒,燒著了燈罩,冒出橘紅色的火苗。宮燈的燃燒令這一處為之大亮。
“奴才叩見皇上,皇上吉祥!”四喜戰戰兢兢地跪下請安,站在他後麵的不是彆人,正是胤禛與蘇培盛。
“你不是去禦膳房了嗎?”黑暗中,胤禛麵無表情地問著。
四喜自知瞞不過,趕緊磕頭請罪,“奴才該死!奴才該死!求皇上恕罪,奴才並非有意隱瞞。”
“那些點心都是熹妃送來的?”胤禛的聲音清冷一如天上弦月,剛才四喜與莫兒的對話,他一字不拉聽在耳中,再加上四喜無端跑到此處,稍一猜想便有了答案。
四喜硬著頭皮道:“是,熹妃娘娘知道皇上前陣子國事繁忙,經常不用膳,擔心皇上傷了胃,所以每日都送些點心去養心殿,又怕皇上不肯吃,便讓奴才假意說是禦膳房送來的。”
胤禛眸中掠過一抹無人瞧見的複雜,聲音則清冷如剛才,“四喜,你跟在朕身邊幾年,該知道何謂欺君之罪。”
四喜大驚失色,連連磕頭,“求皇上恕罪,奴才並非有意,隻是熹妃娘娘一再哀求,奴才實在推脫不過,才迫於無奈答應了。”
蘇培盛默默站在胤禛身後,不論是四喜的哀求,還是胤禛的斥責,他都沒有插一句嘴,隻一尊泥塑的菩薩。
“這麼說來,你是承認自己明知故犯了?”胤禛並不準備就這麼輕易饒了他,聲音越發冰冷,令四喜連求饒也不敢,隻是惶恐地跪著,惴惴不安地等待著胤禛發落。
可是這樣等著,反而沒了聲音,唯有夜風拂過樹林時沙沙的聲音,這樣的安靜令四喜更加不安,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等來胤禛再次開口,“你見了熹妃,她怎麼說?”
四喜一怔,怎得一下子話題轉到了那上頭,心下奇怪,嘴上卻不慢,趕緊道:“回皇上的話,熹妃得知皇上想吃點心後,已經去做了,說是過會兒就送過來。”
隨著他話音的落下,周圍又變得寂靜一片,甚至於有宮人從不遠處走過,都沒有發現此處尚站著人。
四喜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咬牙道:“皇上,恕奴才多嘴,熹妃娘娘當真很關心皇上,這麼多日子,每日都親自做點心給皇上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