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弘曆在那裡轉移話題,淩若搖頭輕笑,弘曆是個堅強的孩子,雖然弘晟的死對他是一個極大的打擊,但相信假以時日,他一定可以將這份打擊化為其前進的動力,一步步踏實地走下去。
而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在他成長到足夠強大前,竭儘全力保護他,不讓他受到傷害。
因為要去上課,弘曆匆匆吃了幾口便走了,剩下淩若一人,在喝完一碗粥後,淩若拒絕了水秀要替她再盛一碗的舉動,而是道:“ 都收拾乾淨了?”
水秀一邊挾了塊綠豆糕放到淩若麵前的小碟中一邊道:“依主子的吩咐都弄乾淨了,奴婢把針沉到了臨淵池中,那雙鞋拆了麵子後放到灶中燒了,至於拆下來的麵子,也已經讓安兒接到另一雙鞋底上,按著原有的針腳縫好,保證瞧不出任何破綻來。奴婢現在反而擔心,那藥萬一沒效果該怎麼辦?”
淩若拭一拭唇角頷首道:“徐太醫說有效,就必然有效,即便真無效,本宮也有的法對付這個卑微小人。”她掃了桌上還剩下許多的早膳道:“撤下去你們吃吧,本宮想出去走走,讓莫兒陪著就是了。”
待淩若走後,楊海一臉奇怪地道:“水秀,你與主子剛才打什麼啞謎呢,怎得我一句都聽不懂?”
水秀將一碟點心放到楊海懷裡,神秘兮兮地道:“天機不可泄露,楊公公還是好生吃糕點吧,晚些再看一場好戲。”
沒問出結果來,楊海心裡就像有隻貓在抓一樣,說不出的難受,不過水秀不肯說他也沒辦法,隻得悶悶地吃著點心。
昨日整個座宮都在為弘晟的出殯忙碌,並沒有人注意到安兒曾討要過出宮的腰牌,更不知道,她出宮是為了去找容遠,而目的,僅僅是為了討要一味藥。
七月,已不是櫻花盛放的季節,櫻花樹間看不到粉嫩的花瓣,隻有碧綠的樹葉,還有停在樹上不停鳴叫的夏蟬。
聽著鬨心的蟬叫,莫兒道:“前幾日才粘過蟬,如今又這麼多了,看來得再捕才行,否則由著它們叫,主子午時可要睡不著了。”
淩若聞言,饒有興趣地道:“那你去把粘竿拿來,本宮看著你們捕蟬。”
此時雖然開始有些熱了,不過站在陰影處還是頗為涼爽的,莫兒離去後沒多久,便與兩個宮人拿著捕蟬的粘竿還有網兜來了。三人分工倒也明確,兩個人粘,一個人裝兜。想是樹上蟬多的緣故,不一會兒就捕了好幾隻,不過也有幾次快捕到的時候,讓蟬發現拍著翅膀飛到另一根枝上繼續叫。
莫兒原是裝兜的,不過她見其中一個宮人動作生疏,常常被眼看就要捕到的蟬逃走,逐主動取過粘杆,她動作既輕又快,與剛才的宮人截然相反,有時候一杆能捕上兩隻。
等他們捕完之後,樹上的蟬鳴果然輕了許多,不再那麼刺耳,彼時水秀吃完了早膳,過來道:“莫兒,你們幾個下去吃吧,主子這裡有我侍候著。”
莫兒剛一轉身,忽地看到敝開的宮門外站了一個人,驚奇地叫了一聲,“咦,劉常在?”
循著莫兒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劉氏站在宮門外,正與守門的小太監說話,似乎想讓他通報的樣子,在感覺到淩若的目光後,她回以溫婉的笑容,卻依然守著規矩沒有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