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那拉氏再說話,床榻上發出含糊的聲音,回頭望去,隻見烏雅氏微微睜開了眼,那拉氏趕緊過去,強顏歡笑道:“皇額娘,您醒了?”
“哀家這是怎麼了?”烏雅氏虛弱地問道,她隻記得自己暈了過去,待再醒來時,就已經在床上了,待看到滿屋子的太醫不禁有緊張,“為什麼來了這麼多太醫?”
成嬪在一旁解釋道:“皇額娘,您剛才突然暈倒,可是將兒臣們都嚇壞了,皇後娘娘與熹妃一急,就把太醫都給請來了。”
烏雅氏示意那拉氏扶自己坐起來,就著晚秋墊在身後的軟枕撫額道:“哀家也記得當時眼前一片漆黑,接著就人事不醒了。”她頓一頓,看向齊太醫道:“如何,哀家可是得了什麼病?”
齊太醫剛要張口,那拉氏已經在一旁笑道:“皇額娘鳳體安康,哪裡會有什麼病,齊太醫剛剛與兒臣說了,皇額娘之所以會暈倒都是因為平常心事過重的緣故,再加上今日又累了,所以才會一時不支,休養一陣就沒事了。”說到此處,她回頭朝齊太醫使了一個眼色,故意問道:“齊太醫,本宮說得沒錯吧?”
齊太醫趕緊會意地道:“正是,隻要太後放寬心事,善加休養,微臣再開幾副藥替太後調理身子,很快便會沒事的。”
“那就有勞齊太醫了。”烏雅氏眼底的緊張微微一鬆,適才看到這麼大的陣仗,她真有些擔心自己得了什麼不治之症。然想到齊太醫話中那句“放寬心事”,不由得重重歎了口氣,這心事她已經擔了整整三年,又豈是說放下便能放下的。
齊太醫拱手道:“若太後沒有旁的吩咐,微臣下去開藥了。”
“下去吧。”烏雅氏疲憊的揮揮手,隨即又有些自嘲地道:“看來哀家真是成了藥罐子,每天都離不開各種各樣的藥,指不定什麼時候,哀家自己也成了一味藥。”
那拉氏連忙開解道:“皇額娘說得這是哪裡話,您身份貴重,福澤深厚,就算現在吃些藥也是暫時的,很快便會好的,兒臣們可都還盼著孝敬皇額娘呢!”
烏雅氏搖頭道:“唉,活得一日是一日,哪個知道能活多久,誰知道會不會明兒個一早就醒不過來了。若這樣也好,哀家可以早些去陪先帝爺。”
“皇額娘千萬不要這麼說!”瓜爾佳氏連忙跪在烏雅氏榻前,神色懇切地道:“皇額娘一定會沒事的,兒臣自今日起,吃齋如素,為皇額娘祈福。”
“哀家知道你是有孝心的人,起來吧,這地上跪著可是涼得很。”瓜爾佳氏的話令烏雅氏很是受用,見瓜爾佳氏還是憂心難安的樣子,垂目安慰道:“哀家也隻是隨口一說罷了,都彆往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