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知道胤禛寵信淩若,必然不會輕易相信,垂淚道:“臣妾若有一句虛言,就讓臣妾身上的傷一世不好!”
胤禛劍眉一皺,不悅地道:“說這種話做什麼,好了,到底是什麼事,你且起來慢慢說與朕聽,若真是熹妃不是,朕必然懲戒她。”他固然寵愛淩若,但並不代表就會縱容淩若放肆。
“是。”那拉氏沒有再執意跪地,扶著迎春的手重新落座,含淚道:“不敢隱瞞皇上,臣妾宮裡的三福與翡翠妄顧宮規,暗通曲款,被臣妾發現後,三福因懼怕受懲而逃走了,臣妾自昨夜起,就一直派人在尋他。”說完這些,她借著拭淚的動作偷覷了胤禛一眼,發現他麵色平靜如常,並未有任何驚訝或生氣之色,頓覺奇怪不已,胤禛向來不喜宮人私通,怎得聽到後卻跟沒事人一般。
不等她細思,胤禛已經道:“繼續說下去,後來怎麼了?”
那拉氏答應一聲,暫時將疑慮拋開,續道:“今兒個一早,熹妃來給臣妾請安,臣妾心裡甚是高興,本想與熹妃好好說道,豈料她剛說了幾句,便突然說要臣妾成全三福與翡翠。臣妾當時覺得奇怪,就問她怎麼知道此事,熹妃才說出原來昨夜三福去了她宮中躲藏,並且隨後她將三福也叫了進來。”
“三福與翡翠觸犯宮規,按律當杖責至死,熹妃視宮規為無物,臣妾又怎能與她一般,當即拒絕了她的要求,並讓熹妃將三福留下。豈料熹妃不止不肯,還出言不遜,說臣妾不過是名義上的皇後罷了,實際上根本什麼都不是,而她如今掌著六宮大權,該怎麼處置,應由她說了算。”說到後麵,那拉氏已是悲憤不已,“臣妾本想息事寧人,不與她過多計較,豈料她越發放肆,竟然當著臣妾麵的責罰臣妾宮人,全然不將臣妾放在眼中。”
不等那拉氏說話,小寧子已經適時地跪下涕淚縱橫地道:“皇上,奴才見熹妃娘娘對皇後娘娘無禮,一時忍不住說了幾句,不想熹妃娘娘一怒之下,將奴才打成這樣。”
迎春一直低著頭,小寧子身上的傷從何而來,她是清楚的,根本不關熹妃的事,但明擺著這是那拉氏的意思,她又怎敢多言,隻能由著他們在那裡顛倒黑白。
唉,熹妃娘娘固然是一片好心,隻可惜,她太過魯莽,什麼準備也沒有就與皇後對著乾,這不等於雞蛋撞石頭嗎,而熹妃一出事,三福與翡翠的性命也必然保不住。
對於小寧子的栽贓,那拉氏默然不語,既然能夠讓鈕祜祿氏的罪名更重一些,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胤禛一直未曾作聲,直至他們都說完了,方才淡淡地道:“事情真是這樣子嗎?”
那拉氏抹著臉上的淚道:“皇上麵前,怎容臣妾說半句虛言。”
隨著她這句話的落下,胤禛剛才還溫和的神色驟然冷了下來,冷哼道:“虛言沒有,謊言倒是一大堆。皇後,你這個樣子,可真是讓朕意外。”
“皇上?”那拉氏愕然望著胤禛,不解他這話的意思,在她臉頰上猶掛著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