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若細眉一挑,就著她的話反駁道:“翡翠那邊,皇後娘娘不是已經派人去傳了嗎,至今未來,應該問皇後娘娘才是,怎得反來問臣妾?”
那拉氏徐徐一笑,溫然道:“本宮也不知道小寧子為何至今未回,興許是這奴才中途偷懶吧,待他回來,本宮必然好好訓斥。”
在與那拉氏的對峙中,淩若意有所指地道:“娘娘管教宮人向來嚴厲,小寧子又是娘娘倚重的人,怎麼會偷懶呢,會否是娘娘交待他做的事尚未做完呢?”
那拉氏低頭撫裙彎唇,笑意如殿外的陽光,明媚耀眼,連她嘴角的皺紋也給掩蓋了許多,“本宮不明白熹妃的意思。”
聽著她們在那裡繞圈子,三福按捺不住待要越過淩若上前,被淩若死死拉住手,不許他再動一步。以三福的身份,是絕對沒有資格與那拉氏說這事的,反而會被那拉氏抓住話柄,借機問罪。
“娘娘,三福與翡翠,是皇上下旨恩賜菜戶的人,也即是說,他們並不曾違反宮規,還請娘娘不要再為難他們。否則再鬨到皇上麵前,相信娘娘也不太好交待。”
這句話,警告之意已經很深了,以那拉氏的心智絕對能聽得出來,可是她卻故作茫然地道:“熹妃這話真是好笑,本宮何時為難過他們,隻是小寧子晚來稍許罷了,若這就算為難的話,那麼本宮無話可說。”
見那拉氏始終裝糊塗,淩若挑明了話道:“是不是晚來,娘娘心裡有數。之前臣妾派人去找三福時,發現他被人用浸水的黃紙覆麵,若非楊海進去的及時,他已經是死人一個;而對三福做這些事的,恰恰正是小寧子。”
“竟有這等事?”那拉氏悚然一驚,坐直了身子道:“那現在小寧子身在何處,那些黃紙又在哪裡?”
淩若就知道那拉氏會這麼問,這個女人,真是奸滑得很,“小寧子已經逃了,而黃紙也被他拿走了,不過這一切是三福與楊海親眼所見,斷無虛假。”
“熹妃這麼說,也就是沒有任何證據了?”說到此處,那拉氏沉了麵色道:“熹妃伴駕多年,當知道無憑無據的話說不得,你今日可以說小寧子害三福,明白本宮也可以說水秀害小寧子。再說了,三福是本宮心腹,他與翡翠能結百年好合,本宮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害他們呢,這根本於情理不合。”
淩若微一欠身,靜靜道:“娘娘從頭到尾,都不願他們結成菜戶,不過是迫於聖旨在前,才不得不遵從。眼下借著傳人的機會,讓小寧子在暗中除了他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隻是娘娘這樣對待跟了自己幾十年的下人,不覺得太過了些嗎?”
“放肆!”那拉氏一拍扶手,眸中閃爍著幽藍色的光茫,似兩簇小小的火焰,“熹妃這樣汙蔑本宮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