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養心殿,在龍椅中坐下後,他看了一眼手捧玉觀音大氣也不敢出的四喜一眼道:“去,將溫貴人給朕傳來。”
四喜大著膽子道:“皇上,現在天色已晚,您也勞累一天了,不如等明日再傳。”
胤禛神色一冷,森然道:“四喜,你這大內總管的差事當得是越發好了,連朕的事也敢管。”
四喜心中一慌,趕緊跪下道:“奴才不敢,奴才隻是擔心皇上龍體,您今兒個除了在熹妃娘娘那裡用了頓晚膳外,就沒怎麼好生吃過東西,如今又要傳溫貴人問話,定然會問到很晚,明日又得上朝,奴才實在是怕皇上勞累過度,這才冒死諫言,如皇上真要處置奴才,奴才……無話可說。”
看到四喜明明心裡害怕還努力把話說完的樣子,胤禛神色稍緩,輕歎了口氣撫額道:“玉觀音散發的香味你也聞到了,那是麝香,有人要謀害朕未出世的孩子,你說朕能置之不理嗎?再說這麼多年來,潤玉是第一個懷孕的,太後那邊還盼著潤玉可以平平安安生下孩子,以慰她心願。”
子嗣無疑是胤禛的軟肋,先帝兒子二十幾個不去說,他那些兄弟凡成年的少說也有四五個兒子,唯獨他隻有三個阿哥,成年的更隻有弘時一人,實在是單薄至及,也正因此,他才對劉氏的孩子這般重視。
見胤禛沒有繼續生氣,四喜鼓足了勇氣道:“皇上,奴才知道您擔心劉貴人腹中的龍胎,不願她受一丁點兒傷害,可是您最該顧惜的是自己身體,整個大清都需要您來支撐。”
胤禛搖頭不語,他何嘗不累,可最近前朝後宮都不安寧,實在令他心力交猝,恨不能有三頭六臂。
四喜悄悄抬起頭覷了胤禛一眼,小聲道:“皇上,奴才有一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胤禛揮揮手道:“有什麼話就說,少在朕麵前說這些虛的。”
“是。皇上,您已經下令由熹妃娘娘暫攝後宮之事,那麼您何不將劉貴人的事交給熹妃娘娘處理呢。她雖與惠妃娘娘交好,但熹妃娘娘為人向來溫慈而不失公允,她一定會將這件事查得清清楚楚,不會委屈冤枉了任何一個人。”
莫說,四喜這話,還真讓胤禛起了幾分興趣,一直以來,凡事他都親力親為,前朝如是,後宮亦如是,隻要鬨到他麵前,他都會親自解決,少有交給彆人去辦的時候。這樣一來,雖說心裡清楚了,但人無疑就累了。或許,該是時候放手了。
既然許了淩若這個權利,就該放手讓她去做,再者看皇後這個樣子,就算傷好了,也不宜由她一人執掌後宮諸事,還得有人從旁協助才行,而最合適的人選莫過於淩若,
從三福與翡翠一事中,可以看出她不僅認法理,亦識人情,溫良仁和,唯一欠缺的便是處事經驗,正好可以借潤玉一事鍛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