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傾好一會兒才從剛才那拉氏帶來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低頭思索片刻,試探著道:“可是劉氏衝了太後,所以釘子才釘不下去?”
那拉氏讚許地道:“溫貴人真是聰慧。其實很多時候,事實的真像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彆人怎麼想怎麼看。”
溫如傾許久都說不出話來,到了這個時候,她如何還會不明白,太後根本就是那拉氏害死的,為的就是讓劉氏與孩子背上一個不祥與衝撞太後的罪名。而那些太監的腹瀉,以及小寧子釘不下棺釘之事,可想而知,都是那拉氏一手安排的。
如此固然可以令劉氏就此失寵,可未免也太過心狠與膽大了,那可是太後啊,皇上的親額娘,怎可說害便害了。這一刻,溫如傾突然生起一絲不安,自己一直以來是否將那拉氏想得太簡單了,至少自己便做不出這些。
正當溫如傾為那拉氏的手段心驚膽戰的時候,那拉氏已然道:“怎麼,溫貴人一直不說話,可是覺得本宮做得不對?”
溫如傾趕緊垂頭道:“臣妾不敢。”
那拉氏沒有抓到這句話裡的問題,隻是歎著氣道:“唉,其實本宮也不願這樣做,可若不如此,隻怕溫貴人要一輩子屈居於劉氏之下。”
見溫如傾不解其意,那拉氏耐著性子道:“劉氏承寵次數比你與佟佳氏她們都少,卻能在你們之中脫穎而出,成為第一個懷著龍胎之人,要說她沒本事純粹隻靠運氣,本宮可不信。這種人,要麼不對付,既然對付了,就要讓她永遠翻不了身,再說你與她本就已經有嫌隙了。”
溫如傾微微點頭,“所以娘娘想用太後一事,讓她在皇上心中成為不祥之人。”
“不錯,隻有用這個辦法,才可以牢牢扼製她。”說到此處,那拉氏微微搖頭,神色哀切地道:“其實若不是為了溫貴人,本宮也不願這麼做,畢竟那可是太後呢,至今想起來,本宮仍覺得難過不已。”
溫如傾連忙起身拜倒,感激涕零地道:“娘娘厚愛,臣妾不知該如何報答才好。”
“你與本宮之間,還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話,快起來。”待其起身後,那拉氏道:“不過隻憑本宮之前在慈寧宮做的那些,可還不足以讓劉氏失寵,還需要一劑狠藥。而這件事,本宮不方便去做,否則便太過明顯了。”
溫如傾明白她的意思,所謂的狠藥,便是命宮人將劉氏衝撞太後的話傳出去,成為流傳於整個紫禁城的流言。在這樣的流言下,足以讓很多不是事實的事變成事實。
雖然這件事很冒險,但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個機會,若隻可以一舉除了溫如傾與劉氏,再將熹妃亦拖下水,那就是一舉數得。
在權衡利弊之後,溫如傾終於下了決心,“娘娘放心,臣妾一定將這件事辦好,不讓娘娘一番苦心白費。”
那拉氏露出欣慰之色,“很好,本宮等著溫貴人的好消息。時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免得惠妃起疑。”
溫如傾亦曉得自己不能久待,欠一欠身道:“是,臣妾告退。”
待其走得不見人影後,那拉氏口中緩緩吐出兩個字來,“蠢貨!”
小寧子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她若不蠢,又怎麼被主子利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