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功夫,雨已經漸漸下大,由雨絲變為雨珠,打濕了幾人的衣裳。水秀見狀憂心地道:“主子,咱們走快些吧,都說秋雨滲人,最易讓人生病。”
淩若正要答應,雨忽地一停,訝然抬頭才發現不是雨停了,而是頂上多了一把綴著杏花流蘇的絹傘,為她擋住紛紛灑灑的雨珠。
瓜爾佳氏搖頭輕斥道:“你啊,明知道今日天氣不好,出門也不知道帶把傘,萬一要是淋得生病了,可怎生是好。”
淩若低頭一笑,道:“不是還有姐姐嗎,下雨自有姐姐替我送傘來。”
瓜爾佳氏故作生氣地道:“你這人,將我當成了專門送傘的宮人嗎?”這般說著,眼裡卻是止不住的笑意,更帶著幾分感慨道:“我已經好久沒看到你笑了。”
淩若垂首道:“對不起,讓姐姐擔心了。”
“你我姐妹之間,何需說這三個字。”這般說了一句,瓜爾佳氏回頭對冒雨跟在身後的楊海與水秀道:“你們先回去吧,有本宮陪著你家主子就行。”
見兩人猶豫不決,淩若亦道:“行了,回去吧,彆到時候淋病了。”
兩人答應一聲道:“那奴才們回去煮好薑茶等主子與謹嬪娘娘。”
待他們消失在視線中後,淩若道:“姐姐怎麼想到來這裡尋我,這可是去冷宮的路。”
瓜爾佳氏看著傘緣上滴下來的水滴,淡然道:“我剛才去了你宮裡,水月說你出去了,自姐姐去了之後,你一直待在宮裡寸步不出,而今突然出來,我便猜你會否是來了冷宮,沒想到還真讓我猜對了,可是去見了溫如傾?”
淩若輕輕點一點頭,“見了她,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恨那張臉,恨不得生生撕碎了去。”
瓜爾佳氏輕歎一聲,“我何嘗不是如此,也正因此我才一直未去冷宮,真怕自己忍不住會動手,殺了她固然痛快,可若因此背上不遵聖旨的罪名,可就太過不值了。”
淩若眉梢一抬,帶著深切的冷意道:“聖旨是死了,是活的,姐姐忘了皇上賜三福與翡翠菜戶那一回,皇後便是當著聖旨的麵殺了翡翠,而自己什麼事都沒有。”
瓜爾佳氏隱約聽出了她話中的問題,腳步一頓,凝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學皇後?這樣做雖然可行,但未免太過冒險,而且兩者之間不儘相同,皇後可以這麼做,你卻未必可以。”說到此處,她用力攥緊淩若的手道:“若兒,溫姐姐已經不在了,我不希望你再有事。”
低頭,慢慢握住瓜爾佳氏冰涼的手,一字一句道:“姐姐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因為咱們還要一齊替溫姐姐報仇,一個溫如傾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