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舒穆祿氏眸中露出自信之色,如柳心中百味呈雜,不知該怎麼形容。初次見到舒穆祿氏時,她懦弱卻也善良,即便是麵對一直欺淩自己的繪秋也不忍責罰;而現在,一切皆已去而不返,不過這樣的舒穆祿氏無疑才是適合後宮,適合生存的。
好與壞,從來沒有一個清晰的分界線。
且說杜鵑那邊,瞥著一肚子氣回到方壺勝境,她已經決定在那拉氏跟前好好告慧貴人一狀,哼,區區一個貴人也敢這麼對她,看到時候皇後娘娘怎麼治她。
到了屋中,沒看到那拉氏人影,一問之下方知她去了後院垂釣,杜鵑繞到後院,果然看到那拉氏正手執漁杆坐在那裡,淺金色的陽光照在她身上,猶如鍍了層金一般,令她整個人看起來寶相莊嚴,小寧子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
杜鵑也不整剛才因為摔倒而弄亂弄臟的衣裳,走過去滿臉委屈的過去行禮,那拉氏輕嗯了一聲,盯著平靜的湖麵道:“藥喝了?”
隨著天氣的漸漸轉暖,湖麵上的冰已經儘數化去,放養在大小湖池中的魚也漸漸活躍了起來。
一聽這話,杜鵑撲通一聲跪下,流淚泣道:“奴婢有罪,沒完成主子交待的事,還被慧貴人好一頓羞辱,失了主子的麵子,奴婢該死,請主子責罰。”
這番話令那拉氏詫異地回過頭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杜鵑一身狼籍,頭上還沾著塵土。那拉氏是一個極注重儀表之人,往日裡即便是在病中,也收拾的一絲不亂,看到底下人這個樣子,自是不喜,凝聲道:“彆嚎了,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杜鵑等的就是這句話,趕緊道:“奴婢今日奉主子之命,給慧貴人送藥去,結果到了那裡,慧貴人大搖大擺地坐在椅是不說,還不肯服藥,甚至說讓主子自己服去。奴婢氣不過與她爭辯幾句,她就讓下人將奴婢扔到院中,連藥也給潑了。”
以那拉氏的城府在聽到這些話時,也忍不住色變,執漁杆的手更是抖了一下,使得浮標令波光粼粼的湖麵泛起陣陣漣漪,“她當真這麼做?”
聽那拉氏語氣似有所不信,杜鵑信誓旦旦地道:“奴婢怎敢對主子說半句虛言,”說到這裡又哀哀地哭了起來,磕頭道:“奴婢丟了主子的臉,請主子責罰。”嚴格說起來她確實沒撒謊,隻是將事情稍微說的嚴重了一些,還將自己摔跤打翻了藥的事推到舒穆祿氏身上,想來主子就算召舒穆祿氏當麵對置,也不會去問這些細節。
那拉氏盯著杜鵑,目光閃爍,她也曉得這些下人沒膽子在自己麵前耍花樣,但舒穆祿氏何以會如此大膽,這樣做就等於與自己翻臉,她何來這麼大的膽子與信心。她又不是第一次被召寢,即便是這次留晚了一些,也代表不了什麼,恩寵來得快去得也快,除非是像鈕祜祿氏這樣長寵不衰,又生了一個好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