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時精神一振,問道:“皇額娘可是想辦法了?”
那拉氏微微點頭,鄭重其事地道:“弘時,皇額娘問你,你有多不喜歡弘曆?”
“兒臣沒有不喜歡弘曆。”弘時的回答令那拉氏意外,不過在聽到他後半句話時,便放下心來,“兒臣是恨弘曆,恨他一直搶奪著屬於兒臣的東西。”
在那拉氏麵前,弘時不必費心去隱瞞什麼,因為這是他們兩母子共同的敵人,唯有他繼位,那拉氏這個太後才算實至名歸。
那拉氏頷首之餘,又問道:“那你現在與廉親王他們還有在來往嗎?”
一絲驚慌在弘時臉上掠過,強自鎮定地道:“除了上次冰嬉結束後,八叔找兒臣說過幾句話後,就再沒有見過麵。”
“果真嗎?”一輩子皆在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中度過的那拉氏怎麼會沒注意到那絲掠過的驚慌,心下已經大致明白。
弘時有些不敢麵對那拉氏的目光,強笑道:“兒臣怎麼會騙皇額娘呢。”
“可是你現在恰恰是在騙本宮。”那拉氏目光一厲,抬高了聲音道:“還不從實告訴本宮。”
弘時自小由那拉氏撫著長大,印象中的那拉氏溫慈而嚴厲,每當看到她板下臉時,總有些許懼意,這次也不例外,囁嚅半晌後道:“兒臣與八叔悄悄來往過幾次,不過每一回兒臣都很小心,沒有讓人發現。請皇額娘相信兒臣,八叔真當沒什麼壞心。”
那拉氏暗自搖頭,弘時果然還是沒有認真聽自己的話,依舊與允禩有著往來,不過如今看來,倒也算是一樁好事。
在斟酌許久後,那拉氏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讓廉親王助你一劈之力。”
對於那拉氏轉折過大的話,弘時滿腹不解,“兒臣不明白皇額娘的意思。”
那拉氏逐字逐句道:“想要對付弘曆,光憑你一個人是不夠的,而且不論你還是我,隻要說出任何對弘曆不好的言語,都會讓皇上以為我們是在針對他,所以必須要借他人之口,也就是借勢。”
“這個兒臣也知道,可是八叔被皇阿瑪不喜,連兒臣與他走近一些,皇阿瑪都好一頓訓斥,他如何在皇阿瑪麵前進言。”
“本宮沒說他。”那拉氏在心裡暗罵一聲弘時的愚蠢後道:“廉親王在朝中經營多年,曾經百官聯名保他為太子的事,本宮還記憶猶新,就算現在失勢了,依然不容小視,本宮敢保證,如今朝廷上還有許多人肯為他賣命。”
弘時漸漸明白了那拉氏的意思,“皇額娘是說利用這些人?可利用他們做什麼呢,彈劾弘曆嗎?”
“彈劾是沒有用的,想要一絕後患,唯有一個辦法。”那拉氏神色冷酷地道:“弘曆再有半年就滿十六歲了,一到這個年紀,便該出宮領差,到時候你讓廉親王發動所有可用之力,遊說弘曆領戶部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