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這個樣了了,胤禛猜測那些話必然不好聽,當下道:“你儘管說就是了,朕絕不怪罪於你。”
“多謝皇上。”那拉氏磕頭謝恩後,方才輕咬著嘴唇道:“臣妾聽到他們在說皇上經常深夜至景仁宮看望舒穆祿氏,說皇上雖然廢舒穆祿氏為庶人,並且幽禁了她,卻自己去看她,廢等於沒廢,禁等於沒禁……”
“夠了!”胤禛厲聲打斷那拉氏的話,此刻他的臉色已經變得極為難看,額上青筋暴跳,同時手裡傳出“哢嚓”一聲輕響,待得他鬆開手掌時,那枝朱筆已經斷成了兩截。
“皇上息怒。”那拉氏故做惶恐地道:“臣妾剛才就是怕您生氣所以才不敢說,就連剛才臣妾也想了很久才決定來見皇上。”
胤禛深吸一口氣,勉強將怒火壓在胸口,道:“行了,你不必說這些,朕問你,都有哪些人在傳這些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那拉氏小心地抬了頭道:“回皇上的話,坤寧宮大部分宮人都在傳,而他們也是從彆人口中聽到的,所以臣妾鬥膽猜測,應該宮裡許多人都在……”
胤禛猛然將手裡斷成兩截的朱筆甩在案上,發出極大的聲音,將那拉氏嚇了一大跳,不敢再說下去。
“豈有此理!簡直就是豈有此理!”胤禛走下禦案在殿中來回踱圈,一邊走一邊反反複複說著那句話。不知過了多久,他忽地停下腳步,迫視著那拉氏道:“那他們可有提起過這話是誰先傳出來的?”
那拉氏正等著他問這一句,點頭道:“有,說是有人湊巧聽到皇上身邊的四喜在與莫兒說此事。”
“四喜?莫兒?”胤禛臉色鐵青地重複著這兩個名字,他當然知道莫兒是淩若身邊的宮人,隻是不明白他們兩個為何會扯在一起。不過他在景仁宮外逗留的事情,隻有一直跟在身邊的四喜與蘇培盛知道,能傳出去的,也確實隻有他們兩個,至於說他在景仁宮逗留,那應該是後麵以訛傳訛,偏離了事實。
可是四喜一向嘴牢,曉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怎麼這次會這樣管不住自己的嘴,而且還跑去與莫兒說,實在令人奇怪。
那拉氏瞅了胤禛一眼,小聲道:“皇上,臣妾還聽說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胤禛不耐煩地道:“有什麼話儘管說!”
那拉氏應了一聲,說出令胤禛再次詫異的話,“臣妾聽說四喜與莫兒私下交好,甚至暗中結為菜戶。也許就是這個原因,四喜才會與莫兒說那些事吧。”
胤禛臉色連變,沉默了一會兒,忽地大聲喝道:“四喜,給朕滾進來。”
他話音剛落下,一個身影就慌慌張張地走了進來,正是四喜,隻見他惶恐地打著千兒道:“皇上有何吩咐?”
胤禛直接問道:“朕問你,你是不是與莫兒說過朕去景仁宮的事?”
四喜大吃一驚,他怎麼也想不到胤禛會知道這件事,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而他這個樣子,無疑令胤禛更加確認了那拉氏的話,用力一腳將四喜踹倒在地,怒罵道:“該死的奴才,朕一向待你不薄,你居然敢背叛朕,還與莫兒私下交好,結為菜戶,你眼裡還有朕嗎?”
被胤禛踹了一腳,四喜總算回過神來,複雜地看了一眼同跪在地上的那拉氏,忍著身上的痛,雙手雙腳爬過去道:“奴才冤枉,奴才什麼都沒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