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爾佳氏敲一敲信紙道:“我看這信上說的,舒穆祿氏恭明在地方官聲不錯,不是什麼貪官,若是這個樣子,那這個辦法就用不上了。”
淩若吃過葡萄淨一淨手,從那些信中挑出最底下一封道:“姐姐先看完這封信再說。”
瓜爾佳氏抽出信紙才看了幾行,神色就變得凝重起來,目光迅速在一行行墨字上掃過,待到最後已是駭然色變,望著淩若道:“這信中所寫之事,皆是事實?”
“李衛辦事向來牢靠,他既敢將這些事寫在信上,就必然是真的。”淩若的話讓瓜爾佳氏再無一絲懷疑,仰靠在椅背上道:“想不到一個人前後變化可以如此之大。”
“舒穆祿恭明為官以來一直以來給上官或是同僚的感覺都是膽小怕事,哪怕有送上門的銀子都不敢收,連下屬也敢給他臉色看。姐姐是不是覺得很耳熟?舒穆祿氏剛進宮時也是這個樣子,可是他在知道女兒在宮中得寵的消息後,膽小怕事的麵具就漸漸撕開,露出貪財的本色來,這一年中他連著判了爭產、害命、奸淫這幾宗案子,所有案子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有錢的安然無事,無錢的皆被判罪,或殺頭或流放或監禁。而就在這些案子之後,他夫人開始穿金戴金,一掃以前的寒磣樣。”淩若搖著團扇道:“膽小怕事,不過是他在官場上的生存之道,知道自己朝中沒人,一旦出了差錯沒人會保他,所以苦忍清寒多年,直至女兒一朝得寵,皇恩浩蕩,這才露出了真麵目。”
瓜爾佳氏冷笑道:“真不愧是父女,一樣的虛假惡心。不過這樣一個人,早些除了是一件好事,現在隻是一個知縣就已經如此不可一世了,改明兒成了知府、布政使、巡撫還不知會怎樣呢。留著他,簡直就是禍害咱們大清江山。”
“嗯,我已經在讓李衛查他具體收受賄賂的證據了,隻要一查到,就立刻快馬加鞭送到京城來。”淩若頓一頓,凝聲道:“皇上一向最重吏治,自登基以來誓要清吏治,安百姓;若知舒穆祿恭明如此貪贓枉法,必然龍顏大怒,到時候舒穆祿氏就算再得恩寵,也難逃此劫。”
瓜爾佳氏點頭道:“以前朝來製約後宮,用陽謀對付陰謀,確是不錯,隻要用的好,比陰謀詭計有用百倍。”
靜了一會兒,淩若又道:“不過這件事,到時候還需要姐姐相助。”
瓜爾佳氏訝然道:“呃?有李衛幫你還不夠嗎?”
“李衛雖可以暗中調查這件事,但他畢竟是地方官,又不直接管江州,且許多人都知道李衛以前是從我這裡出去,由他出麵彈劾,很容易引人話柄,舒穆祿氏也可以借此生事,說我存心使人害她阿瑪,而我的兄長就更不合適了。”
聽到這裡,瓜爾佳氏已經明白了淩若的意思,“你是想讓我阿瑪出麵彈劾?”
“不錯,姐姐的阿瑪是朝中禦史,專管這些,由他出麵彈劾是最恰當不過的。不過若是姐姐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