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盯著他滿是恨意的雙眸,搖頭道:“允禩,朕真不該與你說那麼多。”
直至胤禛離開,允禩都沒有再說一個話,而在之後的審訊中,亦沒有再狡辯,認了福州與弘曆的事,並簽字畫押。他之所以這麼爽快,自然不是因為他認為自己做錯了,而是他深知沒了黃帶子與親王身份的自己,再沒有與王善他們對峙的資本,如果審訊不能進行下去,王善他們一定會動用大刑,讓自己受儘皮肉之苦。
死,已是不可避免的事,不過他要安排事也都安排好了,當胤禛死後,看到自己與他平起平坐,共享皇家煙火,非得氣得吐血不可。
至於允禟允?那邊,雖然允禩沒有供出他們任何事,但封宅搜屋之下,還是查到了一些證據,憑著這些,再加上密探暗中調查所得,足以將他們定罪。
另一方麵,弘時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也沒有見到密探來抓自己,之後更是傳來允禩已經認罪的消息,他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逃過一劫。不過這口氣尚未喘完,便接到了宮裡的旨意,讓他即刻入養心殿麵聖,一時間剛平複下來的心情又變得惴惴不安起來。
當弘時趕到養心殿時,天色已漸暗,蘇培盛正要進去通稟,弘時拉住他道:“蘇公公,你可知皇阿瑪召我所為何事?”
“這個奴才可不知道。”蘇培盛話音未落,手裡便多了一樣沉甸甸的東西,偷眼看去,一道金光在昏暗的天光下閃過,他心中有數,小聲道:“雖然奴才確實不知皇上為什麼召二阿哥來,但奴才知道剛剛王大人他們來見過皇上,將三司會審的結果給了皇上,所以奴才猜測應該是與此有關吧。”
一聽果然是這事,弘時神色頓時不安起來,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道:“多謝公公。”
待蘇培盛通報過後,他忐忑不安地走了進去,進了裡麵也不敢抬頭,拍袖下跪道:“兒臣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胤禛抬起頭來,神色溫和地道:“起來吧,如何,之前在福州受的傷可都好全了?”
胤禛的話令弘時頗為意外,偷覷了一眼後小心地道:“多謝皇阿瑪關心,除了一些傷痕留下之外,都已經好了。”
“沒事就好。”胤禛感慨道:“朕怎麼也想不到,一趟福州之行,會鬨出這麼多事來,弘曆死了,你也受了一身傷。”
弘時猶豫了一下小聲道:“兒臣知道太子爺的死令皇阿瑪很傷心,但這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皇阿瑪應該看開一些,彆傷了身子,兒臣雖不及太子爺許多,但兒臣一定會儘力為皇阿瑪分憂。”
胤禛頷首道:“朕知道你孝順,來,到朕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