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不到二阿哥,難道輪到你嗎?”耿氏搖搖頭道:“有些事,縱然不甘也隻能無可奈何,要怨便隻能怨上天對太子爺還有孝聖憲皇後太過殘忍,讓他們都這麼早早的去了。”
弘晝一直以來對於皇位都不是很熱衷,一來他知道額娘出身不高,遠不能與四哥的額娘相比;二來,他最服的人就是四哥,認為四哥才是皇位最合適的人選。可是現在……他第一次對那高高在上的皇位生出渴望,不為其他,隻因為他認定弘時不配,不配成為皇阿瑪的繼承者。
見弘晝不說話,耿氏隻道他聽了自己的勸,放緩了聲音道:“好了,彆想這些了,若想去讀書就去吧,額娘待會兒讓宮人送些點心過去。”
弘晝依言起身,卻是看著耿氏,極為認真地道:“兒臣與二哥一樣,同是皇阿瑪的兒子,所以兒臣相信,他能做到的,兒臣一樣可以做到,兒臣絕不會輸給他。”
雖然弘晝說的不是很明白,但在後宮多年的耿氏豈會不明白,這個傻兒子是起了與弘時相爭之心,他……他甚至想要與弘時爭奪皇位。
耿氏搖頭道:“沒有用的,你若真與二阿哥相爭,隻能落敗,因為他身後有一個皇額娘,皇後家族在朝中勢力極大,再加上二阿哥嫡長子的身份,憑你怎麼可能鬥得過他。弘晝,你聽額娘的話,不要再想這些了好嗎?額娘……額娘真的很怕你會出事,額娘隻有你一個,若是你出了事,額娘不知道該怎麼辦?”說到後麵,耿氏眼圈已經紅了,抓著弘晝的手哽咽道:“就當是額娘求你,不要再想與你無關的事,好好做你的阿哥,好不好?”
弘晝與弘曆一樣,都生性孝順,看到耿氏這個樣子,連忙勸道:“額娘,你不要這樣,兒臣現在不是好端端的嗎?”
“等到出事的時候就來不及。”耿氏死死抓著他的手,唯恐自己一鬆手,弘晝就做錯了事,落得悲慘的下場,“你答應額娘,不許再想這些!”
弘晝終是不忍讓耿氏擔心,撫去她滑落眼角的淚水,無奈地道:“兒臣答應額娘就是了。”
耿氏點頭,但還是不放心地叮嚀了一句,“記著今日的話,絕對不許忘了。”
弘晝在進了書房後,看著桌上的書,卻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隻是用力握著拳頭,他不甘心,真不甘心讓弘時奪走本屬於四哥的一切,他很想……很想替四哥搶回來,哪怕看起來是那麼自不量力,也依然很想!
念頭,一旦種下了,就不是輕易能拔除的,哪怕耿氏逼著弘晝答應也無用,最終還是會走上那條路,隻在於早晚而已……
養心殿內,胤禛在回來後,便一直在看畫著他與淩若的畫,當時的自己,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與淩若竟會這麼快就天人相隔,更想不到竟會是自己間接害死了她與未出世的孩子。
若時光可以倒流,他願付出任何代價,隻可惜,上天不肯給他這個機會,要他後半輩子都少在內疚與懊悔中。
手指緩緩撫過畫中的麵容,在不時傳來的鞭炮聲中,他喃喃道:“若兒,聽到了嗎,外麵在放鞭炮呢,今兒個是大年初一,家家團聚過年的日子,往年,你都會與朕一道過年,但今年乃至往後的每一年,朕都不能再與你一起過了。雖然朕身邊有許多人,但朕想的隻有你與弘曆。朕每晚入睡前,都希望可以夢見你,可是這麼多天來,連一次都沒有,朕知道,你一定是在怪朕害死了你與孩子,所以哪怕是夢裡也不願再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