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衙差的惡言,兆惠並未露出害怕之色,反而盯著衙差道:“哪個說我沒冤情,你們兩個狗眼看人低,不讓我們入內見知州大人,還威脅良民,我所受的冤可是大著呢!”
他這話越發激怒了那個衙差,用力將他推倒在地,惡聲道:“好你一個牙尖嘴利的叫花子,簡直就是不知死活,你想喊冤是嗎,好,我成全你!”
這般說著,拿腳就往兆惠身上踹,弘曆連忙上前攔住,怒然道:“你們這些衙差,拿著朝廷的銀餉,卻如此目無王法,究竟是何道理?”
“對於良民,自然講王法,但是對於你們這些刁民,講王法簡直就是浪費。”另一個衙差如餓狼一般撲上來,想要將弘曆拉開,但弘曆本就是懂武之人,真要打起來,莫說一個衙差,就是兩三個也不是他的對手,雖說如今久餓之下,身子虛了許多,但底子還在,一個反手,將那衙差推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衙差愣了一下,旋即更加生氣,厲聲喝道:“好你個刁乞丐,居然敢打本差爺,看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看本差爺今天不好好教訓你!”
此時阿桂也奔了上來,與兆惠和弘曆站在一起,正當兩名衙差準備撲上來的時候,裡麵傳來水火棍頓地的聲音。
兩名衙差相互看了一眼,曉得知府大人被剛才的擊鼓聲所驚動,準備升堂審案,兩人不敢怠慢,趕緊往裡走去,可不能讓那幾個刁民惡人先告狀。不過他們心裡倒也不怕,更不相信那幾個叫化子會真與知州大人是親戚。
鄭州府知府姓楊,乃是康熙年間的榜眼,剛才他正與幾個小妾在吃酒,突然就聽到鳴鼓聲,隻得換上官服上堂審案,不過這心裡難免有些不快活,在椅中坐定後,一拍驚堂木道:“是何人擊鼓鳴冤!”
那兩個衙差連忙拱手答道:“啟稟大人,是幾個刁乞丐在外搗亂,嚷嚷著非要見知州大人,說與知州大人是親戚,屬下攔著不讓進,他們便胡亂擊鼓!”
在他們身後,弘曆他三人也已經了進來,楊知府看到這三人衣衫襤褸心下已是不喜,再聽得那兩個衙差的話,更是沉下了一張長臉,喝道:“大膽刁民,居然敢無故擊鼓,擾亂公堂,你們可知罪?”
兆惠上前一步道:“啟稟大人,我等確有冤要訴,絕非胡亂擊鼓,擾亂公堂,還請大人明鑒。”
楊知府撫著頜下長須,不假思色地道:“既是有冤,那狀紙呢?”
“小人貧困,買不起紙筆,還請大人借紙筆予小人,好讓小人當場寫狀紙。”兆惠的話令楊知府頗有些驚訝,“你這個乞丐還會寫字?”
“是,小人曾讀過幾年學,識些字。”雖然已經見了鄭州府的知府,但上次在浙江的經曆,卻讓兆惠他們不敢輕易吐露各自真正的身份,非得等見到布齊之後再說。
兆惠不卑不亢的態度令楊知府起了好奇之心,道:“劉師爺,給他紙筆,本官倒要看看這個叫化子腹中到底有多少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