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惠用力揪著自己亂亂的頭發,苦惱地道:“想要硬搶而不被人發現,就隻有殺那些衙差滅口,可是這麼一來,我們就成殺人凶手了,就算將來回到京城,也不能擺脫這殺人之事,一旦被揭出來,就等著被刑部判斬立決吧。”
他的話令兩人陷入了沉默之中,苦思冥想,希望可以想到一個兩全齊美的辦法。不知過了多久,弘曆睜開閉著雙目,道:“既然力敵不行,不若我們來一個智取。”
兆惠沒有說話,隻是一眨不眨地看著弘曆,顯然是在等著他說下去,而弘曆隻說了一個字,“偷!”
在外流浪的這些日子,他們不是沒有偷過東西,但偷人卻還是頭一遭,倏然聽到這話,均是有些發瞢,阿桂更是道:“一個大活人要怎麼偷啊?”
弘曆道:“我相信布齊大人很清楚自己的處境,隻要能夠帶他離開,相信他不會有任何反對,所以偷反而變得輕而易舉,真正困難的是怎麼從那些人手中將布齊大人給偷出來。”
兆惠尋思道:“我知道有一種藥叫蒙汗藥,任何服用之後均會昏迷不醒,隻要能夠買到藥並且找到下藥的機會,一切困難就都會迎刃而解。”
弘曆隻是稍稍猶豫了一下便道:“雖說下藥這種手法有些卑鄙,但這種時候也顧不得許多了,走,咱們現在就去買藥。”
如今的他們,沒有資格挑三撿四,想要活命,想要救人,就要拋棄固有的原則,使用以往看不上眼的手段。
蒙汗藥並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利用手裡的銀子,很快就買到了一大包,但要怎麼下藥,且不被發現,這才是最關鍵的,弘曆他們一連跟蹤了兩天都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
“四阿哥,這樣一直跟下去不是辦法,我看表叔的身子越來越差了,隻怕很快就會支撐不住。”兆惠不無擔心地說著,從昨日到今日,他遠遠一直有聽到布齊在咳嗽,連路都走不動,但那些官差還逼著他一直走,連歇也不讓他歇。
“我知道,我也正在想辦法。”弘曆緊張地咬著指甲,從上次買了藥之後就一直是在野外,風餐露宿的,那些衙差都是吃隨身所帶的乾糧,根本尋不到機會下手。
正自思索之時,阿桂突然碰了碰他道:“四阿哥,你看前麵,有一座城鎮,看著還不小呢。”
弘曆連忙抬起頭來,果然看到一座不算小的城門,眸光微亮,道:“他們入城就好辦了。”顧不得解釋這話的意思,便道:“走,趕緊跟上。”
押著布齊的衙差在入城後,便去了城中的驛站,準備在那裡整休一晚再走,不過當下最要緊的就是填倒肚子,一日三頓乾糧,真是吃的嘴巴都沒味了。
在他們等著驛站的人上菜時,弘曆他們三人悄悄摸到了後麵的廚房,廚房裡有兩個人,一人炒菜,一人在旁邊切洗,邊上擺著一盤子饅頭,兩人嘴裡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