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句話,那拉氏說的無比蒼涼,更有淚水毫無征兆地從眼中掉掉。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但原來,還是會痛會難過。
小寧子歎道:“唉,主子凡事還是想開一些,否則這樣困著自己,可不是個事兒。”
那拉氏深吸一口氣,撫去臉上的淚水道:“本宮知道,所以本宮以後都不會再為他掉一滴淚,以後隻為本宮自己而活。”頓一頓,她道:“明日一早你出宮去見英格,讓他設法找人打聽一下關於鈕祜祿氏住在果郡王府的事,另外……本宮記得果郡王出使時帶的全是男子,沒一個女人,一群男人根本沒辦法照顧鈕祜祿氏,所以本宮懷疑,果郡王應該在途中找了人侍候鈕祜祿氏,她一路跟來,應該會知道許多,讓英格務必要找出這個人,想要坐實那件事,此人必不可缺。”
小寧子正待答應,那拉氏補充道:“另外告訴英格,讓他除了本宮交待的事之外,不要再做其他事,以免引來皇上的懷疑,這種時候,本宮可不想看到任何因疏忽而引起的意外。還有……”
說到一半,那拉氏忽地止住了聲音,等了半晌也不見她回答,小聲道:“主子還有何事吩咐?”
那拉氏撫過蓋在身上的水藍色錦被,緩緩道:“還有馮齊二人,若將來他們出了什麼事,讓英格千萬不要插手,哪怕他們死了也不可以插手。”
小寧子陡然一驚,壓低了聲音道:“主子覺得皇上會對付二位大人?可皇上明明剛晉了二位大人的官?”
“本宮也不知道,但每每想起此事,本宮都覺得有些不對勁,所以才讓你告訴英格一聲,希望是本宮多慮了。”
小寧子將她的話仔細記在心中後,躬身道:“奴才知道,奴才一定會將話帶到。”
那拉氏點頭,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她似有些累了,閉目靠著床頭,小寧子見狀道:“主子,奴才扶您躺下吧,就算您心裡再不痛快,也得注意身子,否則豈非正如了皇上與熹貴妃的意。”
這一次那拉氏沒有再拒絕,由著小寧子扶自己躺下,在小寧子掖被子的時候,她忽地道:“小寧子,你有沒有後悔過跟在本宮身邊?”
小寧子一怔,旋即笑言道:“主子為何突然問奴才這個?”
那拉氏牢牢盯著小寧子,道:“你不必多問,隻需回答本宮,後悔過嗎?因為本宮雖是皇後,卻不得皇上寵愛,皇後之位亦是岌岌可危。”
小寧子遲疑片刻,道:“奴才不敢說那些一日為主終身為主的虛話騙主子,但奴才確實沒有後悔過,因為在奴才決定跟主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不可能再回頭,既然這樣,後悔何用。”
聽著他的話,那拉氏勾一勾唇角,道:“你這話雖不太中聽,卻是實話。”
“奴才在主子麵前,從不敢說半句虛言。而且奴才堅信,終有一日,主子會站在這個天下的最高點,鈕祜祿氏一定會敗在主子的手裡。”
那拉氏抬起手,五指慢慢收攏,緊緊握住,眸中閃動著異樣的光彩,“不錯,本宮終將站在這個天下的最高點,誰都不能阻擋。”從未有一刻,奪位之心像此刻這麼熾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