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素來多疑,那拉氏剛才那番舉動又怎可能不引起他的懷疑,尤其是此刻,就像勤太妃剛才說的,那拉氏似乎有意不想讓萍兒繼續說下去。
那拉氏心中的慌意比剛才更甚,努力控製著臉下的表情,低頭道:“皇上,臣妾是覺得這個萍兒擅於搬弄是非,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沒幾句可信的,所以才不想讓她多嘴汙了皇上的耳朵。”
“無妨。”胤禛這一句話將那拉氏心中最後一點希望也給打破了,忐忑不安地答應一聲後,對萍兒道:“你有什麼話且儘管說出來,皇上與本宮都聽著,不過若讓本宮發現你有一句虛言,必不輕饒!”
本就害怕至極的萍兒聞言更是嚇得渾身哆嗦,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勤太妃走過去輕拍著她的肩膀道:“不必害怕,儘管將你知道的說出來就是了,不過就像皇後娘娘剛才說的,不可有一句虛言,如此才能有生機,明白嗎?”
“奴婢知道。”萍兒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她很清楚那拉氏與勤太妃的話各自是什麼意思,也知道接下話關乎的自己活命與否。
她朝胤禛磕了個頭道:“奴婢不敢隱瞞皇上,其實自從回京之後,奴婢就主動與任何人提及過這一路上來事,是寧公公送衣裳過來,一直追問奴婢關於熹貴妃與果親王路上的事,還說皇後娘娘對此很感興趣,還說皇後娘娘送了奴婢這麼名貴的一身衣裳,奴婢該知恩圖報才是,奴婢被逼無奈才將事情說了出來,之後寧公公說到時候讓奴婢在皇上麵前將這件事說出來,還說……還說讓奴婢抹黑熹貴妃與果親王之間的關係,讓皇上以為他們二人有私情。”
聽到這裡,那拉氏哪裡還坐得住,豁然起身,指著萍兒厲喝道:“大膽賤婢,本宮與你無怨無仇,你居然敢如此汙蔑本宮,究竟是何居心!”
勤太妃瞥了臉色發白的那拉氏一臉,不急不徐地道:“娘娘也說了萍兒與娘娘無怨無仇,若非事實如此,她汙蔑娘娘做什麼?”
那拉氏冷言道:“本宮如何知道她是何居心,說不定是受人指使。”
勤太妃未與她再說下去,而是朝麵色陰沉的胤禛欠了欠身道:“皇上,我曾見過皇後娘娘賜給萍兒的那身衣裳,乃是蘇州織造府進貢的上等料子,莫說一個奴婢了,就是我也沒幾匹,但皇後娘娘偏生就賞給了萍兒一個丫頭,就算是投眼緣,也不至於賞這麼名貴的料子。”
那拉氏偷覷了胤禛一眼,正想著該如何替自己辯白時,小寧子跪下道:“啟稟太妃,料子是奴才隨手替萍兒選的,主子並不知情,奴才並不知道那匹料子如此名貴,若是知道的話,奴才無論如何都不敢私自做主賞給萍兒。”
勤太妃涼笑一聲道:“寧公公在宮中也有些年頭了,又是侍候皇後娘娘的,會連料子的好壞都分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