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在椅中坐下,冷然道:“太妃陳氏誣陷皇後,罪不可赦,著即褫奪太妃之位與封號,並發去慧安寺出家!”
若說褫奪封號與位份,隻是令勤太妃震驚的話,那麼去慧安寺出家則是令她驚惶欲死了,一旦出家,她好不容易得來的榮華富貴就全部化為烏有,等待她的就隻有清貧寒苦的日子。不,她不要這樣,她不要失去眼前的一切,她是太妃,是果親王府的太妃!
想到這裡,勤太妃嘶聲道:“冤枉,我冤枉,我沒有害皇後,求皇上明查!”
她的話並沒有令胤禛有絲毫動搖,淡淡地道:“明兒個太妃就前往慧安寺吧,希望太妃以後在寺中好生修行。”
勤太妃不斷地搖著頭,一手抓住允禮道:“允禮,你替額娘求皇上開恩,額娘不想去慧安寺,不想要出家。”
一直以來,勤太妃害怕的都是後半輩子失去榮華富貴,而非後半輩子看不到允禮,看不到她唯一的兒子。
因為,在勤太妃心中,榮華富貴才是最重要的;兒子,充其量不過是她用來掙得榮華的一樣工具。
若允禮知道了勤太妃心中的真實想法,不知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情,或許永遠不知情,對允禮來說更好一些。
在安撫了勤太妃幾句後,允禮撩袍跪下道:“皇上,臣弟願代額娘受過,求皇上開恩。”
胤禛雙眉微皺道:“這件事與你無關,你起來。”
“皇上,就算額娘真對指使萍兒誣陷皇後娘娘,那也是為了臣弟,一切禍根皆由臣弟而起,試問這件事又怎與臣弟無關?”見胤禛不說話,他又哽咽道:“額娘之錯,錯在護子心切,所以懇請皇上允許臣弟為額娘受過,褫奪王位也好,出家也好,臣弟都甘願領受。”
圖理琛在一旁道:“若人人都如果親王一樣,代親人受過,那朝廷訂立律法,還有何意義?但凡觸及律法的人,都應該付出應有的代價,這是鐵律,而皇上隻是勒令太妃出家,已是法外開恩,果親王不應該再有諸多要求。”
允禮側目看了他一眼,道:“那麼……若今日觸及律法的人不是本王的額娘,而是老大人的親人,是您的兩個兒子,您也能麵不改色的說這些嗎?”
“這個……“圖理琛一怔,過了一會兒方才麵色僵硬地道:“老夫自然會依律法辦事。”
允禮搖頭道:“不,老大人做不到,否則你剛才就不會有猶豫,人皆是有私心的,除卻聖人之外,無人可以例外。”說完這句,他朝胤禛磕頭道:“皇上,臣弟願代額娘受過,求您饒過額娘這一回,讓她繼續在府中安享晚安,否則臣弟這一輩子都不會心安,還望皇上應允。”
麵對允禮的苦求,胤禛心有惻隱,但仍是冷下心腸道:“老十七,不管勤太妃動機如何,她皆是做錯了,何人所錯就由何人受罰,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