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若點點頭,一夜無語,待得翌日天亮後,她讓楊海繼續盯著許氏之餘,也讓宮庭畫師去給海棠畫像,以便詢問那些藥鋪,尋找線索。
在這些事吩咐下去後,淩若方才坐下來用早膳,剛用了幾口,便看到四喜走了進來,打了個千兒道:“娘娘,皇上請您去過去一趟。”
淩若見他臉色不大好看,隱約猜到了幾分,“謙嬪可是去見過皇上了?”
四喜抬頭看了淩若一眼,倒是沒有隱瞞,道:“皇上一下朝,謙嬪就帶了六阿哥在皇上麵前好一陣哭訴,說娘娘昨夜將她囚禁在承乾宮不讓離開,還說娘娘你審犯人一樣審問她,皇上聽著不太高興,所以讓奴才來請娘娘過去問問,待會兒娘娘見皇上,回話的時候可得當心一些。”
“多謝公公提醒。”淩若取過水秀手中的麵巾拭一拭唇後,隨四喜一同去了養心殿,剛踏進內殿,便看到劉氏抱著六阿哥在椅中啜泣,胤禛則沉眸坐在椅中,擱在案上的折子,還一本都沒有批閱過。
在淩若行過禮後,胤禛捏一捏筆挺的鼻梁道:“貴妃,謙嬪說昨兒個你將她們困在承乾宮不許離開,還在糕點中下藥令她腹痛不止,且將她當犯人一般審問,還說你刻意偏坦燕雪,這些事情,可都屬實?”
胤禛私心裡並不相信淩若會這樣做,雖然他對淩若寵到了骨子裡,但如果淩若是一個做事不懂分寸,不知輕重的人,他依然不會讓淩若掌管後宮。既然給了這個權,就表示他絕對信任淩若。隻是今兒個劉氏哭訴得利害,不將淩若傳來問個清楚,想來是不肯罷休了,所以才讓四喜走一趟。
淩若不卑不亢地道:“回皇上的話,昨夜臣妾為了弄清楚六阿哥受傷的事,確實有那麼一陣子不讓謙嬪離開,但要說在糕點中下藥,還有將她當成犯人,那是絕對沒有的事情,謙嬪是六阿哥的額娘,也是臣妾的妹妹,臣妾怎會審問她,不過是有些事想請謙嬪回答清楚罷了,要說偏坦,更是沒有的事。”
劉氏抹著眼淚憤然道:“貴妃都將弘曕受傷的事情推到臣妾與海棠身上來了,讓燕貴人置身事外,還不是偏坦嗎?”
“推到你們身上來,這是怎麼回事?”此事之前劉氏不曾提起,所以胤禛一聽之下,甚為驚奇。
淩若冷冷瞥了劉氏一眼,欠身道:“回皇上的話,臣妾在六阿哥身後發現一個針孔,並且周太醫在針孔附近發現有微量的迷香,再加上六阿哥說他被推倒的時候,背上像被蚊子盯過一樣,所以臣妾斷定當時六阿哥昏迷並不是因為被人推倒,而是被人用塗了迷藥的針紮暈,因為份量不多,所以周太醫當時沒有診出來。皇上,恕臣妾直言,若當時真是燕貴人為了泄憤推的,直接推用力一些就是了,為何要用針紮,六阿哥昏迷對她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其次,燕貴人怎知去禦花園會遇到六阿哥,所以事先備好針?臣妾愚鈍,解不出這兩個疑問,所以隻能推測,有人故意弄暈六阿哥,為的就是陷害燕貴人。而當時除了燕貴人之外,便隻有海棠在,所以臣妾不得不懷疑,此事與海棠有關。事後,臣妾分彆問過禦藥房與敬事房,雖然無人取用過迷藥,但海棠在上月曾經出過宮,在宮外呆了整整一日方回,諸多事情加起來,臣妾對海棠著實有幾分懷疑。”
劉氏泣聲道:“皇上,您聽聽,隻憑一個針孔,貴妃就說此事是海棠做的,還讓人給海棠畫像,挨家挨戶的去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海棠是江洋大盜呢。再說了,貴妃懷疑海棠也就是懷疑臣妾,覺得一切皆是臣妾指使海棠做的。弘曕可是臣妾的親生兒子,臣妾愛他疼他還來不及,怎麼會害他。”
這個時候,弘曕也從劉氏懷裡跳下來,上前幾步,怯怯地道:“皇阿瑪,額娘不會害兒臣的,您相信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