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不願意嗎?”胤禛的神色依然溫和,弘時卻控製不住自己打了一個冷戰,旋即搖頭道:“不管是什麼樣的事情,隻要是皇阿瑪吩咐下來的,兒臣都必定遵從,兒臣這就去將刑部的事情理一理,然後交給五弟。”
“去吧。”隨著胤禛吐出這兩個字,弘時躬著身子退出了養心殿,而在其走後,胤禛對弘曆道:“你是否有話與朕說?”
弘曆抬頭,沒有隱瞞,徑直道:“是,兒臣沒有指使潘榮軒,他所說的話,每一句皆為真。”
“你覺得朕應該殺了弘時,對不對?”胤禛的問話令弘時不知如何做答,許久方才低頭道:“兒臣不敢,兒臣隻是覺得英格雖然攬下了所有事,但二哥仍然有疑。”
胤禛重重歎了一聲,凝望著窗紙外的天光,不知在想些什麼,“往後……弘時會是一個閒散王爺,就算他真有什麼心思,也再威脅不了你,一切到此為止吧。”
說到底,他終歸是念了一絲骨肉親情,雖然對弘時有所疑,卻不願深究下去,讓弘時可以全身而退。
一直以來,他都血脈稀少,到現在隻得四個子嗣,若非萬不得己,他不願染上親兒的鮮血,剛才雖然沒有明說,但想來弘時也感覺到了他的警告,就算真有什麼心思,往後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胤禛的心思,弘曆多少也猜到了幾分,低頭道:“兒臣明白。”
胤禛輕咳一聲,揮手道:“行了,你也退下吧,至於秋闈一事,晚些朕會下旨給你。”
弘曆什麼也沒說,依言退下,而在其走後,胤禛接連下了幾道旨意,先是抄國公府,然後是查封所有英國公府的產業,最後一道則是全力追查英格豢養的暗衛,一經發現,格殺勿論。
就在這一日,京城百姓驚奇的發現,在京城佇立的幾十年的國公府居然被抄了,裡麵所有下人收押的收押,遣散的遣散,沒有一個剩下,就連已經癱瘓多年的費揚古,也被人從裡麵抬了出來。
圍觀的除了百姓,還有弘時,相較於百姓的議論,他顯得異常沉默,一句話也不說,隻是靜靜看著官兵將成箱成箱的東西往外抬,當費揚古被抬出來的時候,他上前,蹲在神智清醒卻苦於無法說話的老人麵前,“外祖父,府中出了一點變故,但你不必擔心,往後我會照顧你,你不會有事的。”
說罷,他讓跟隨同來的王忠等人抬起費揚古往定親王府走去,這一幕負責抄家的官員自然看在眼中,但胤禛旨意裡不曾有過任何處置費揚古的話語,其意,應該是想饒他一條性命,所以也就由著弘時將他抬走了。
顯赫一時的英國公府,在這一日之間,被抄走了所有東西,其中不乏值錢之物,不過弘時並不在意,因為早在今日之前,英格就將最值錢的東西,全部暗中送來的他這裡,留在府中的不過是一些尋常之物,還有少數的銀錢,以做遮掩。
而這還不止,佛標受胤禛之命,領人自處追查,想要找到英格操控的那些暗衛,整個京城給人一種不甚太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