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見胤禛不說話,趕緊又道:“皇上,奴才絕對不是為貴妃娘娘說話,而是娘娘對皇上確實細心體貼,若奴才有一句謊言,就讓奴才下輩子,下下輩子都還做太監。”
一般而言,做太監的最怕就是下輩子還做太監,四喜發這個誓言真可謂是下了狠心,唯恐胤禛不相信。
胤禛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四喜,“想不到你連這樣的誓言也敢發。”
四喜咬牙道:“奴才說的句句屬實,就算是再重的誓言也沒有什麼不敢的。”
胤禛露出一抹輕淺到稍一不甚就會漏過去的笑容,揮手道:“行了,退下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
四喜一時沒明白過來胤禛的意思,愣愣地道:“皇上,您不處置奴才了嗎?”
胤禛搖頭道:“你個奴才,很希望朕處置嗎?平常看著挺機靈,怎麼這時候傻頭傻腦的,連你徒弟都不如。”
四喜下意識地側頭看了一眼,果見小五正使勁地朝自己使眼色,看到這裡,四喜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胤禛分明是打算饒過自己,不願深究。
想到這裡,他趕緊磕頭謝恩,“多謝皇上!多謝皇上!奴才不知道修了幾輩子的德,才有今生這麼好的福氣,可以跟在皇上身邊。”
胤禛虛踢一腳道:“行了,收起你的貧嘴,趕緊滾出去。”
待養心殿隻剩下自己一人後,胤禛輕歎一聲,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若兒,你是不是也在怪朕,朕並非存心說你,隻是最近那麼多的事,幾乎要將朕壓崩潰了,新政還未徹底推行,準葛爾又幾次試探,大戰一觸即發,內憂外患不說,偏生宮裡也不太平,要他如何能夠保持冷靜。
不過,胤禛心裡明白,最根本的起因是淩若對自己的欺騙,令他一下子覺得身邊沒有一個可信之人,但如果站在淩若的立場,這一切又都無可厚非,反倒是他自己,太過武斷了,傷了淩若的心。
在想明白了這一點後,胤禛有心想過去看看,但看著深重如墨的夜色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一切還是等明日再說吧。
夜色在無聲中過去,翌日一早,胤禛尚在洗漱時,四喜突然捧著一封公文急急忙忙入內,慌張地道:“皇上,邊關八百裡急報。”
胤禛一驚,連忙扔下手裡的麵巾,取過四喜手中的奏折仔細看了起來,一看之下,臉色立時變了,他知道大清與準葛爾之間,早晚會有一場大戰來,但沒想到來的這麼快,在大清還沒有做足準備之時,就已經打響了。
胤禛合起奏折,冷聲道:“奏折是剛剛送來的嗎?”
四喜看著胤禛異常嚴肅的麵容道:“回皇上的話,說是昨日半夜就到京城了,但因為宮門已關,所以直至今日一早才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