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令那拉氏眸光一亮,握著弘時臂膀的手指不自覺用上了幾分力,“如此說來,隻要豐台大營可以配合,便可以控製住整個京城了是嗎?”
弘時仍然保持著那個詭異的微笑,“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不過若要徹底控製,最好還是鏟除火器營還有健銳營,否則一旦給他們機會反撲,咱們會很麻煩。其中火器營又好說一些,再過大半個月,便有三十萬大軍會動身與準葛爾開戰,準葛爾手裡的火器一直是令皇阿瑪頭疼的事,雖然如今皇阿瑪為了維持京城安全,暫時沒有動火器營的意思,但若是這三十萬大軍作戰失利,就算是再不想動,也隻能動了。”
“好!真是好!”那拉氏有些興奮地說著,端茶狠狠喝了一大口後,道:“豐台大營也有咱們的人,隻是老十三壓著,所以無所作為,但老十三那個病秧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是,兒臣聽聞他雖然在家中休養,但仍是咳血不止,沒有絲毫好轉。”在說這話時,弘時沒有一絲難過,反而與那拉氏一樣,充滿了興奮。
那拉氏冷靜了片刻道:“雖說若是大軍作戰失利,你皇阿瑪就少不得要動用火器營,但那可是三十萬大軍,不乏精銳之士,哪怕準葛爾手裡有槍,也未必就能對敵,說不定可以大敗準葛爾,到時候,咱們就麻煩了。”
對於她這個問題,弘時一時間也沒有好辦法,他能探聽到這些已是很難得了,畢竟他如今可沒有上朝的資格,想了一會兒,他道:“其實憑著豐台大營的人馬,要壓製火器營也不是什麼難事,畢竟他們隻有七八千人,而豐台大營有四萬餘人,可以試上一試。”
那拉氏眼眸微眯,“若真到了那一步,你我就等於站懸崖上,一定要勝,因為稍有一點小失誤,你我就會麵臨屍骨無存的下場。萬事一定要有必然的把握,試這個字,本宮以後都不希望再從你嘴裡聽到,明白了嗎?”
弘時低頭道:“兒臣明白,可是這火器營一事該如何處理?”
那拉氏起身在充滿了香氣的大殿中走著,足足走了十來趟,她倏然停下腳步,吐出一句令弘時與小寧子皆是大驚的話來,“既然準葛爾沒有必勝的把握,咱們就助他一把,讓皇上必須得將火器營派出去。”
“主子,您……你可知道,這……這乃是通敵,一旦被發現是要滿門抄斬的啊!”在逐漸涼爽的秋日裡,明白了那拉氏用意的小寧子卻出了一頭冷汗,聲音也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又尖又細,其中還帶著深切的惶恐。
對於他的話,那拉氏冷哼一聲道:“若是咱們失敗了,同樣會滿門抄斬,有何不同?”
小寧子若是到現在還不明白那拉氏與弘時要做什麼,就真的是白白跟那拉氏這些年了。明白歸明白,恐懼卻無法停止,整個人都在微微發顫,竟然……竟然真的要走這條瘋狂到極點的路。這可不是權利恩寵之爭,而是真正的天下之爭!
他這樣子,令那拉氏頗為不悅,瞪了一眼道:“怎麼了,怕了?”
小寧子用力咽了口唾沫否認道:“奴才不怕,隻是一時間有些緊張,請主子恕罪。”
那拉氏沒有再理會他,收回目光道:“弘時,你可聽清了本宮剛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