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準葛爾的步兵已經與火槍手距離不足數丈,索裡急紅了眼,握緊刀柄就要帶兵衝出去,卻被允禮死死按住肩膀,“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許擅動!”
“可是他們快要死了!”索裡第一次用咆哮的語氣與允禮說話,“難道王爺要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嗎?”
“本王自有打算,總之你還有你們幾個……”允禮掃了一眼同樣有些按捺不住的幾位副將,冷聲道:“沒有本王的命令,誰敢擅動,一律以軍法處置!”
他的話令索裡與幾個副將不敢再說話,但心中卻是升起強烈的不滿,因為在他們看來,允禮太過剛愎自用,不肯承認錯誤,換句話說,他根本就是在送那些火槍手去死。
另一邊,葛爾丹卻是露出詭異的笑容,那張行軍布防圖還真是一點沒錯,允禮想要故技重施,像上次一樣利用火槍手屠戳他的士兵,不過再好的火槍在這些厚達數寸的盾牌麵前也沒了用處。哼,這一次,他一定要一雪前恥!
想到這裡,葛爾丹吩咐道:“傳令下去,一旦對方有所動作,就立刻隨本王衝上去,儘量多殺一些火槍手。”
這些火槍手,好比是允禮的爪子,且還是最鋒利的那一隻,一旦剁掉了,免不了要傷筋動骨。
葛爾丹士兵的接近令火槍手開始變得慌亂,無法再準確的射擊,這樣一來,等於變相加快了葛爾丹士兵前進的速度。終於當距離近到觸手可及時,準葛爾士兵露出了他們的獠牙,人依舊躲在盾牌後,刀卻伸了出來,肆無忌憚地收割著那些無法近戰的火槍手性命。
幾位副將急得不得了,出番出言,允禮都置若罔聞,眼見死傷的人越來越多,索裡忍不住大聲道:“王爺,是不是要等那些火槍手都死光死絕了,你才肯承認這一仗你布錯了陣做錯了決定,才肯下令出兵嗎?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啊,難道對錯比性命還要重要嗎?屬下跟在您身邊多年,從未置疑過您什麼,可這一次您真的是大錯特錯了,就算您要軍法處置屬下,屬下也一定要去救他們!”
說到這裡,索裡回頭朝那些將士大吼道:“不怕死的都跟我來,衝啊!”
幾位副將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允禮,也跟著衝了出去,在他們身後是浩浩蕩蕩的士兵,隻是這一會兒功夫,火槍手就死傷數百,他們或許互不相識,但都有一個同樣的名字――大清士兵。所以,他們絕不能眼看著同胞死去,自己卻置之不理,哪怕事後會被處置,也顧不得了那麼多了。
無數的人衝了過去,唯有允禮,一直一動不動地待在那裡,眼中充滿了憤怒與惱恨,像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失敗!
葛爾丹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允禮或許真的很強,但他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太過自信,不能接受自己的失敗,好比這一次,若他肯承認失敗,早些動手,火器營的損失不會這麼嚴重。
沒有人知道允禮握著韁繩的雙手是何等用力,每一個指節均泛著森冷的白色,一直到這場戰役結束,他都沒有動過,甚至連一句話也沒說過。
在索裡等人的帶領下,二十餘萬大軍與準葛爾激烈的交戰著,這樣大規模的交戰,憑索裡與幾位副將的能夠是不足夠統領全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