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弘時已經是神經質地笑了起來,“西山健銳營,嗬嗬,說到底隻是一個西山健銳營罷了,不過兩萬人馬,可是我足足有六七萬人馬,真要打起來,你一樣是輸,皇阿瑪,你注定要輸給我,注定了!”
如此說著,他對站在那裡渾身發軟的阿克善等人道:“不必害怕,憑那兩萬多人馬根本不可能控製京城,不過是在唬我們罷了,隨朕將他們全部給殺了。今日,這個帝位是屬於朕的,誰都奪不走。”一直到這個時候,他都不願改掉那個根本不屬於他的自稱。
胤禛什麼也沒說,倒是榮祥道:“隻憑一個西山健銳營自然控製不住二阿哥帶來的那些叛軍,但若是再加上通州大營呢?”
弘時渾身一僵,旋即仰頭大笑道:“通州大營,榮祥,你真當朕什麼都不知道嗎?早在通州地震之後,通州大營就散了,這些年來,守衛京畿的就隻有步兵衙門、豐台大營還有西山健銳營。”
等他說完後,榮祥勾起薄薄的雙唇,道:“二阿哥說的沒錯,不過有一件事你卻是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皇上重設了通州大營,營中一共有八旗子弟五萬。”
他話音剛落,弘時便大叫道:“不可能,如今所有兵力皆集中在邊境上,哪裡尋來五萬士兵,又怎麼可能再重設通州大營,根本就是一派謊言。”
“榮祥所說句句屬實,沒有絲毫謊言。雅克薩告急,佛標要求增兵,原本朕全力調集,可以調到十萬人馬,可朕隻給了他五萬,你知道為什麼嗎?”
弘時被他這一席話說的連連後退,神色亦變得驚慌不堪,顫聲道:“你……你是故意的,留下五萬兵力,組建通州大營,然後來對付我?不對,若真是這樣,戶部那邊應該會發現糧草支出異常,為何我一點都沒聽聞。”
“哈泰、阿克善……”每說一個名字,胤禛目光便在相應的人臉上刮過,令那些人一個個不敢抬頭,同時心中生出陣陣悔意,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一子錯,滿盤皆輸。
弘時初時還不在意,但在聽得戶部尚書的名字亦出現在胤禛嘴裡時,瞳孔微縮,不敢置信地道:“你連他也知道了?”
“英格還真是給你留了不少人,還讓你在他死後,依然使得動這些人,想必他們或多或少都有把柄落在你們手中吧。”說到這裡,胤禛冷笑道:“三十萬石糧食,卻給朕說成二十萬石,藏了十萬石,置無數將士性命,置大清安危於不顧,你可真對得起朕,對得起辛苦打下這片江山的列祖列宗!”
對於他的諷刺,弘時置若罔聞,隻是追問道:“這麼說來,供養這五萬人的糧草,都是沒有經過戶部?”
胤禛涼聲道:“不錯,若非如此,怎能騙過你與你布在朝中的眾多眼線,通州大營,如何,喜歡朕送給你的這個禮物嗎?”
弘時臉色漲紅如鴿血一般,嘶聲道:“喜歡,皇阿瑪送的禮物,兒臣怎麼會不喜歡。你明明就已經洞悉了一切,卻故作不知,引我來這裡,胤禛,你是真夠狠,連自己兒子也當做棋子一般耍弄。”
胤禛麵無表情地道:“若不這樣,如何將你與你的同黨連根拔起。弘時,人貴在自知,可是你的缺點恰恰就是太不自知,非要去爭搶不屬於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