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陳氏挑眉輕笑,正當孟氏以為沒事的時候,她神色倏然一厲,“孟韞嫻,你想愚弄我到什麼時候?”
這個厲喝嚇得剛剛站起來的孟氏雙腿一軟,再次跪倒在地,神情不安地道:“額娘這是什麼意思,兒媳從來沒愚弄過您,連想都不敢想。”
陳氏冷哼道:“你與拂櫻同時懷孕,若她那個男孩沒有夭折,以你那個不爭氣的肚子,哪裡還有今日的得意。”頓一頓,續道:“拂櫻固然是自己摔倒的,但若是你事先知道她會去那裡,大可以在鵝卵石上動手腳。”
孟氏神色慌張地擺手道:“兒媳沒有,兒媳真的沒有,額娘千萬莫要聽嫡福晉胡說,她那樣說,都隻是為了奪走兒媳的孩子。”
“拂櫻有沒有胡說,你心裡清楚,總之從這一刻起,你給我安份一點,拂櫻是死是活,我不在乎,但孫子……我很在乎,聽清楚了,是很在乎。”陳氏伸手在孟氏臉上用力拍了幾下後,道:“要是讓我發現你再傷害我的孫子,這個側福晉你也不用當了。”
孟氏做夢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垂淚道:“額娘,您真的冤枉兒媳了,兒媳……”不等她說完,陳氏一掌摑在她臉上,厲聲道:“我還沒有老糊塗,若再讓我聽到一句謊言,我這就與允禮說,廢你為格格!”
一聽這話,孟氏立刻噤若寒蟬,半個字也不敢多,然事情還沒有完,陳氏盯了她一眼後,道:“回去後將孩子送去拂櫻那裡,從今往後,她就是拂櫻的孩子,是王爺嫡出的孩子,不久之後,皇上會下旨冊封她為郡主。”
孟氏慌聲道:“不,那是兒媳的孩子,額娘您說過,誰也不能奪走,為何現在又出爾反爾?”
“我的決定輪不到你來置疑,總之你依我的話,把孩子送去就是了,能夠歸在拂櫻膝下,也是這孩子的福氣,以後不必一輩子頂著一個庶出的名頭。”
孟氏嗚咽哭道:“可兒媳怎麼辦,兒媳十月懷胎好不容易才生下這麼一個孩子,兒媳舍不得。”
“有什麼好舍不得的,她以後還在王府裡,又不是見不著,你是她額娘,更應該多多為她著想,讓她去走一條更好的路。”說到這裡,陳氏緩了口氣道:“再說你還年輕,將來有的是機會生育。”
“可是……”孟氏想要再哀求,然在看到陳氏冰冷的目光時,不得不將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委屈地道:“是,兒媳會依額娘的話去做。”
她之所以能夠討得陳氏歡心,就是因為她慣會審時度勢,揣摸他人心思,從陳氏的態度來看,孩子歸在拂櫻膝下已是鐵板釘釘的事,她再怎麼哀求也沒用,反而會使陳氏更加厭惡自己。
在淩若的乾涉下,孩子終於歸了拂櫻撫養,不久後,胤禛下旨賜名並冊封其為郡主。
最難過的莫過於孟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成了彆人的孩子,然這份難過並沒有讓她反思自己做過的錯事,反而認為一切皆是拂櫻的錯,對她愈發痛恨,並暗暗發誓終有一日要奪回她的孩子。
在抱著孩子接受冊封的那一日,拂櫻心中並沒有太多的喜悅,反而有一絲揮之不去的悲哀。整座王府之中,唯有她知道,允禮很可能以後都不能再生育了,這個孩子將會是允禮唯一的孩子。
低頭,撫著孩子幼嫩的臉頰,拂櫻暗自發誓,一定會好生將這個孩子撫養長大,不讓她受一點傷害。
至於允禮的事,她不知道能瞞多久,如果可以,她希望一輩子瞞下去,以免允禮再受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