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麵不改色地道:“難道不是嗎?本宮與皇上夫妻那麼多年,一直都相濡以沫,患難與共,試問本宮怎麼會謀害皇上。”
淩若微一點頭道:“這個確實奇怪,但臣妾同樣奇怪,宮裡頭誰會為了陷害皇後娘娘,而對皇上下毒手,要不是臣妾正好在,那盅參湯皇上就飲下去了,用一隻上百年人參熬煮出來的參湯,足以害了皇上的性命。”
是啊,後宮之中的爾虞我詐,你爭我奪是一回事,謀害皇帝性命又是另一回事,沒有人會為了算計一個妃子或皇後,而去害皇帝的性命。
淩若的聲音聽起來淡然無波,然其中蘊藏的鋒機與利害,遠非季六可及,令那拉氏有短暫的沉默,然在這份沉默過後,她卻盯住淩若道:“是誰看出參湯有問題的?”
“是臣妾。”淩若話音剛落,那拉氏便道:“因為熹貴妃看出參湯有問題,所以皇上才沒有出事,說起來,熹貴妃救駕有功。”
那拉氏的話令淩若感覺有些不對,柳眉輕蹙,道:“臣妾也是僥幸看出,不敢居功。”
那拉氏涼涼一笑,對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一言不發的胤禛道:“皇上,熹貴妃說的沒錯,不會有人為了陷害臣妾而謀害皇上,但若是那人一早就知道參湯謀害不了皇上呢?那麼他就可以肆意的為所欲為。”
“你這是何意?”麵對胤禛的詢問,那拉氏挺直了背脊道:“若臣妾真對皇上有謀害之心,大可以在第一次送參須湯來時就動手腳,何必弄得現在這麼麻煩,還被季六所出賣。”
“那皇後覺得是誰陷害你?”胤禛的神色很平靜,令人看不出他心底的真實想法。
那拉氏低頭道:“有些話臣妾本不想說,但被逼到這個份上,再藏著已經沒什麼意義了。早在潛邸的時候,熹貴妃就想取臣妾而代之,這份心思一直到現在都還藏著,而且她曾數次動手加害臣妾,想要臣妾的性命。”
胤禛神色一動,坐直了身子道:“既是這樣,你為何一早不說?”
那拉氏抹著眼角的淚道:“臣妾知道皇上一向看重熹貴妃,若是知道熹貴妃竟是那樣一個功利狠毒之人,一定會傷心難過。所以臣妾就算身受熹貴妃迫害,也一直隱忍不語。原以為熹貴妃早晚會悔悟,豈知竟然越發變本加厲,非要臣妾的性命不可。”這番話說的無比誠懇,仿佛她真的為了避免胤禛知道實情而受儘了委屈一般。
胤禛涼聲道:“照你這麼說,今次指使季六謀害朕,並且將罪名加諸到你身上的人就是熹貴妃了?”
“除此之外,臣妾再想不到第二個可能。”那拉氏神色哀切地道:“若非熹貴妃,她怎會那麼湊巧的正好在養心殿,又那麼湊巧的發現參湯有問題,並且一路查到季六身上?一樁事情巧合不算什麼,但若兩三樁事情都湊在一起,便十有八九是他人蓄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