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慌忙道:“奴才不敢!”說罷,他走到弘曕麵前,小聲道:“六阿哥,您趕緊去外頭吧,彆再惹怒皇上了。”
弘曕不理會他,隻是眼圈微紅的看著胤禛,“皇阿瑪,您現在連看兒臣一眼都覺得多餘嗎?”
胤禛撫著發悶的胸口,沉聲道:“這些年來,朕憐惜你生母不在身邊,多有寵愛,可眼下看來,這份寵愛卻令你提出一個又一個過份的要求。”
弘曕激動地道:“那不是什麼過份的要求,兒臣隻想請皇阿瑪手下留情,饒過皇額娘的性命罷了。心存仁慈,難道這也是錯嗎?”
胤禛麵無表情地道:“仁慈沒有錯,但要看對什麼人,那拉氏與劉氏之罪罄竹難書,朕沒有理由饒她們。”
“一個是皇阿瑪的嫡妻,一個是兒臣的生母,這難道不是理由嗎?”說到這裡,弘曕忍不住哭出了聲,哽咽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皇阿瑪為什麼一定要殺人,一定要彆人死?難道死了人皇阿瑪就高興了嗎?但您知道這一切看在兒臣眼裡是什麼嗎?是至親相殘,這是您希望兒臣看到的嗎?還是說您根本不在乎?就像您不在乎額娘她們一樣,不在乎兒臣?”
“放肆!”胤禛厲聲道:“誰許你這樣與朕說話的?”
麵對胤禛的喝斥,弘曕倔強地抬著頭道:“兒臣說的是實話,皇阿瑪從來都不在乎兒臣,因為您眼裡,隻有熹貴妃,隻有四哥。”消聲滅跡許久的仇恨,再一次被勾了出來,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得猛烈,完全淹沒了弘曕的理智,“在您眼裡,隻要熹貴妃與四哥沒事,其他人的死活根本不在意,就算兒臣也一樣,既然是這樣,您何必要將兒臣生出來!”
“你!”胤禛重重咳嗽了起來,帕子緊緊捂著嘴唇,一直咳到聲音都變了方才止住,胤禛掃了一眼帕子,隨後立刻收入袖中,盯著弘曕道:“你是想氣死朕嗎?”
弘曕用力抹去臉上的淚道:“兒臣不敢,兒臣隻想請皇阿瑪開恩。”
胤禛正要說話,宮人進來垂首道:“皇上,成妃娘娘求見。”
“她來的正好。”這般說著,胤禛示意宮人讓戴佳氏進來,後者一進殿便立刻跪下道:“臣妾沒有看好六阿哥,請皇上恕罪。”
胤禛指著弘曕道:“朕問你,他是怎麼知道那拉氏的事,誰與他說的?”
戴佳氏低頭道:“臣妾隻知有來曆不明的宮人見過六阿哥,餘下的事情並不清楚。”
胤禛點點頭道:“弘曕,你立刻回去,朕可以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弘曕看到了戴佳氏朝他使的眼色,卻固執地道:“皇阿瑪不肯饒恕皇額娘,兒臣就長跪不起。”
胤禛氣得臉都青了,頷首道:“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與朕做對,好,朕成全你,拉到外麵去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