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眼見銀錢來得這麼容易,宋嬤嬤又怎麼肯放棄遞到手邊的銀子呢,再說隻是見一麵罷了,出不了什麼事。
“你放開我,我不進去啊!”弘曕大力掙紮著,甚至一口咬在弘時手腕時,然弘時對這一切始終無動於衷,仿佛被咬的人不是他自己一般,強拉著弘曕進到辛者庫,然後在宮人的引領下來到劉氏屋中。
“弘曕!”當這個聲音傳到耳中時,弘曕終於放棄了掙紮,鬆開已經咬出鮮血的牙齒,默然站在屋中。
走到已經長大的兒子麵前,劉氏顫聲道:“你為什麼不肯來見額娘?你不是說要救額娘離開這裡的嗎,為何到了現在,連見也不肯見?”
弘曕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站著,目光始終落在自己腳尖。他這個樣子令劉氏焦燥不安,扶著他的肩膀道:“弘曕,你告訴額娘,到底是為什麼?還是說你心裡已經沒有我這個額娘了?”
“兒臣沒有。”弘曕終於說出了看到劉氏後的第一句話,不過頭仍然垂得低低,仿佛在逃避著什麼。
“既然沒有,為什麼不肯來見額娘,你知不知道額娘在這裡過得多少苦,而你卻連看一眼都吝嗇。”劉氏一邊說著一邊啜泣不止,哽咽道:“額娘十月懷胎辛苦將你生下來,你就是這樣回報額娘的嗎?”
弘曕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道:“兒臣沒有忘記額娘,之所以不願來,是因為兒臣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一個隻懂得利用兒臣的額娘。”
劉氏聞言一驚,道:“你……你這是什麼話,額娘利用你什麼?”
弘曕淒然一笑道:“額娘究竟利用了兒臣什麼,您心裡明白,以前我年幼無知,由著額娘愚弄,可現在我長大了,會自己辯彆是非對錯,也知道誰才是真正待我好的人。”
劉氏抹去臉上的淚水道:“不錯,額娘以前確實做過一些糊塗事,但額娘已經後悔了,再說額娘那樣做也是被人逼的,否則額娘哪裡會舍得做一丁點傷害你的事情。弘曕,你不是已經原諒額娘了嗎,為何現在又說這樣的話,知不知道額娘聽了會有多傷心。”
弘曕一臉諷刺地道:“不,額娘根本沒有後悔,要不然的話,您不會一次又一次的見兒臣,你見兒臣不是因為您真的思念兒臣,而是因為您想利用兒臣離開這裡,離開辛者庫,說到底,還是利用。身為額娘,不是因為保護自己的兒女嗎?為什麼兒臣在額娘身上,看到的除了利用還是利用,為什麼?”說到後麵,他的聲音不禁高了起來,猶如尖錐一樣,一下又一下地刺著劉氏的耳朵,令她渾身發顫,在弘曕聲音落下後許久,方才道:“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額娘?”
“難道不是嗎?一直以來,額娘的心裡都是自己,故意令兒臣摔倒嫁禍他人,不到兩歲就讓兒臣讀書習字,還……還在謹妃娘娘茶中下瘋藥。這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兒臣……隻是你的工具。兒臣不肯來這裡,不是不想帶您離開這裡,而是兒臣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一個存心不良的額娘!”
“你……你放肆!”劉氏惱羞成怒,狠狠一掌摑在弘曕臉上,將他打的一個踉蹌,口中厲聲道:“你這個不孝子,居然這樣與額娘說話,早知道這樣,我……我……當時就不應該把你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