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吳庫紮氏驚聲尖叫,但已經來不及了,簾幔被掀起,令躺在床榻上那個人,清晰呈現於眾人麵前,不再如剛才一般看不真切。
吳庫紮氏彆過頭不敢看,然侍婢卻用力扯著她的袖子,用一種極為驚異的聲音道:“主子,您快看,是貝勒爺,真的是貝勒爺啊!”
吳庫紮氏一驚,連忙看去,果然發現躺在床榻上的人真真切切就是弘晝,而非她安排的小六子。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弘晝會出現在這裡?
不止吳庫紮氏吃驚,弘時亦是神色一變,從之前吳庫紮氏的種種言行舉止,他已經斷定弘晝必不在貝勒府中,否則她不會千方百計的阻止自己來看弘晝,還故意下了簾幔。誰曾想,在簾幔後躺著的人,竟然真的是弘晝,實在有些不合情理,難不成之前是自己多疑了,還是說……這件事另外有什麼內情?
在他心思變幻之際,吳庫紮氏已經回過神來,趕緊命人將窗子關嚴,隨即有些不悅地道:“您這樣冒然掀開簾子,萬一令貝勒爺吹風受涼,又該如何是好,他昏迷那麼久,隻靠一些藥與米粥維生,身子可不比常人健碩。”
弘時自己理虧在先,賠罪道:“我與五弟分彆多年,一回來就聽說他受傷昏迷不醒,心中實在掛念,好不容易今日得空過來,又見嫡福晉似有些不願讓我見五弟的樣子,所以才會一時情急,做出這樣冒然之事,還請嫡福晉恕罪。”
“罷了,事已至此,再說這些也沒什麼意思,如今你已經看過貝勒爺了,還請讓他安養。”
“我與五弟說幾句話就走。”說著,他在床榻邊坐下,輕歎道:“我這次回來,原以為咱們兄弟從此可以團聚,就算當中還有什麼誤會也可以慢慢解開,哪知道竟是這樣一個局麵,老四失蹤,你又一直昏迷不醒,唉,實在令人唏籲。”
借著身子的遮擋,他從袖中取出長針,悄無聲息地紮在弘晝的腰際,試探弘晝究竟是真昏還是假昏。
長針尖銳細長,紮在身上最是痛楚不過,然躺在床上的弘晝卻似全然不知,莫說是睜眼了,連一絲表情也沒有,就好像這一針是紮在彆人身上一般。
其實隻憑這一針,便可以肯定弘晝必是真的昏迷不醒,不過弘時為人謹慎,在抽出長針後,又在其手臂上紮了一下,同樣毫無反應。
接連兩針後,弘時終於放下心來,將長針重新收回袖中,一臉傷感地道:“老五,一直以來你對我都有所誤會,不過在我心裡,你都是我兄弟,這是一輩子都不會改變的事,所以你一定要趕快好起來。至於老四……我也會派人去找,希望我們兄弟幾人,還有再相聚之日。”
這般又說了幾句後,弘時起身道:“好了,我就不多打擾五弟休養了,嫡福晉,還請你好好照顧五弟,改日得空,我再來看他。”
吳庫紮氏趕緊道:“是,妾身一定會好好照顧貝勒爺,秋菊,送客!”
弘時回頭看了一眼昏睡不醒的弘時,離開了此處,然就在他離開後,躺在床上的弘晝倏然睜開雙目!